雪嬷嬷站在入门处没有走近打扰,直到如霜一曲唱罢,太子殿下忍不住深情感慨道:“果真是姐妹!霜儿真同青璃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孤想,一定是青璃不忍孤思念之苦,特意将霜儿送到了孤的身边!”
雪嬷嬷翻了个白眼:还思念之苦……这么些年没少见你逛花船啊!
当然,这话也就想想而已。雪嬷嬷走过去,对太子殿下施礼:“见过太子!”
“嬷嬷不必多礼!”太子感慨不已,忍不住上前将如霜抱在了怀里,感动道,“天幸孤忍不住好奇,过来瞧了瞧,不然险些就要同霜儿错过了。”
才见了一面,已经“霜儿”了。
那厢的太子殿下还在说着,语气不忿:“要不是苏家拦着孤,道眼下不同以往,要孤做做样子,想办法补救一番孤在父皇心中的形象,孤这半个月何至于如此身不由己?”
雪嬷嬷听他这般抱怨,当即捡着太子爱听的说了起来:“殿下生下来便是太子,往后要荣登大宝的。只要不犯大错,就是往后的天子。那民间二殿下出生那般不干不净的,是不是陛下的亲骨肉也只是因为像陛下。说句不好听的,长得像的人多得是。陛下如此圣明之君怎会犯这等错误?二殿下什么的不足为虑!”
这话其实面前这位太子喝的醉醺醺的时候说了不少,不过显然,这位太子殿下醒了就忘,早已忘记自己说过的这一茬话了。是以对雪嬷嬷这一席话听的当即大为感动,引为知己。
他道:“嬷嬷果真懂我!那民间来的乡下玩意儿算什么东西,孤从来不将他放在眼里的,这皇位可不会随意交给一个出生不清不楚的玩意儿。要我说苏家也是多虑了,孤生下来便是太子,是天命神授,岂是一般人能够夺走的?”
雪嬷嬷闭着眼睛应是,心里却想:你还只是个太子,那前朝的暴君还是实打实的皇帝呢,到最后不也没了?
听雪嬷嬷应是,太子殿下更是高兴,抱着如霜便勐地亲了好几口,又高兴道:“那季大老爷是什么人我可是知晓的。到底是我辈中人,能叫他忍着毒打,还要日日前来的,你这风花楼定是藏了个了不得的宝贝!”
雪嬷嬷闻言,忙笑道:“自然是藏了个宝贝的,且我这宝贝还得为太子殿下留着才是!外头那季大老爷可惦记如霜许久了,甚至还特意将那位季世子也叫来。那季世子出手是真的大方,可我听如霜说了她是青璃的妹妹,还是不敢胡乱做主,正犹豫间,太子殿下你便来了!”
如此“识趣”……还特意为他藏了美人,太子听的更是感动,连连夸赞了雪嬷嬷好几声,末了不忘道:“你为孤藏美损失的银钱孤记得呢!待来日孤登基了,定不会忘了你今日的好。往后定赏你个御赐的金牌匾挂在风花楼外头,叫你做这长安城青楼里名声最响的那个!”
一席话饶是雪嬷嬷本人听了也险些没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古往今来还没听过哪个天子会给一个青楼送御赐匾的,就连前朝疯成那个样子的暴君都没干过这种事,这位太子殿下在“荒唐”二字上看着真真是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了。
不过“荣幸”得了天子允诺御赐匾的雪嬷嬷自然不能不识趣,是以连声道“谢过太子!”。
太子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抱着如霜,眼里满是得色:“那季大老爷为了如霜也是下了血本,竟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哄得我那个颇得我父皇宠幸的表兄也跟着过来抢如霜,我表兄手头丰厚的很,我问你,他是不是让我表兄花了不少钱?”
那满堂的姑娘围着季大老爷一个转,这包场的架势想也知道花的银钱不在少数了,就季大老爷自己怎么花得起这个银钱?多半是让他那个表兄花的钱!
雪嬷嬷嬉笑道:“我风花楼可是打开门来做生意的,怎么可能不收银钱?”
虽是没有直白应声,可显然已是默认了这个意思。
一句话听的太子更是得意,顺手从袖袋中抽出几张银票摆到了茶几上。
雪嬷嬷看向那薄薄的几张银票,还不待说话,便见太子“咳”了一声,神情尴尬道:“最近手头有些紧,这么些银钱确实抵不上如霜的卖身钱同雪嬷嬷折了的半个月的生意,待往后,孤定给你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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