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路过一处林中山包,老汉打算擦汗歇一歇脚,刚放下柴,抽出汗巾子,就听怎么身后边的山包有动静?“咯吱咯吱”的,天还没亮,怪渗人的!
老汉也不信邪,把巾子甩到肩上,就悄声绕到山包后边。老花眼使劲一挤,瞪大了往前一瞅,就见一道小黑影团在一起,动来动去。
老汉伸着手里的棍一扒拉,登时倒抽一口凉气,“啊呀”一声跌在地上,做了个大马趴,眼前一黑差点没过去!
只见熹微的晨光中,雾气朦胧的笼罩在一个身影上,那身影此刻正转过头,手里拿着半只被啃得稀碎的山鸡,脸上沾着鸡毛与鸡血,嘴里还“咯吱咯吱”轻快的嚼着鸡脖子,那牙口锋利的,骨头渣子都嚼稀碎!
黑影的一双眼睛在晦暗中,尚且如狼目一般,泛着微微的幽光。看着扑倒在地上的老头,黑影歪了歪头,蹭掉了嘴边的一根鸡毛,随后竟出了声。
“嗯?你吃不吃?”
老头手里的小棍直抖,黑影疑惑的挠了挠头,而后“圪喽”一声,微微打了个小嗝……
边关昭城,一轮红日从一望无垠的戈壁上雄浑升起,光耀四野。
一队轻骑踏着朝阳的余晖而来,马蹄飞快,卷起的烟尘如聚,久久不息。这群人头戴将盔,身披铠甲,一个个身躯挺拔,煞气四溢。
为首的一人更是器宇轩昂,威仪赫赫。回看之下,直道是金羁络骏马,锦带横长刀。
还未等守城将士照例问话,一个黑脸副将出了队列,勒马上前。他气沉丹田,嗓音如钟,抬头朝着城门楼就是一嗓子。
“平成王正一品镇国威武大将军赫连宗朔,挟帅印赴任昭城,兀那守卫!速速开城门!”
人的名,树的影。守城卫一听是平成王大将军宗朔来了,不由有些激动,下意识就想开城门迎接,只是旁边的上官却对他使了个眼色,叫他在原地不要乱动。
那上官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急的要命,不是说月中才能赶来,怎么早了竟整整半个月!有些事他们还没埋死!眼下只能拖了,以求昭城的原守将,他的顶头上司能有个主意,或杀或交兵认命,只在一念之间了!
“哦?有何凭证,御令是月中换防,怎么此刻便来了?尔等怕不是敌军的奸细冒充,来刺探军情的!”
宗朔冷笑一声,根本不欲与这厮多做纠缠,只见他抽出腰间黑金斩马|刀,挥臂往城门楼顶一掷。如此远的距离,刀却“嗖”的一声,正中那上官的脖颈,刀尖去势不减,没入城楼后的石柱上,刀柄犹自“嗡嗡”颤抖,那上官的颈骨都砍断了,但乌金的黑刀却滴血未粘!
城上一片哗然!宗朔此刻亮出帅印与虎符,大喝一声。
“开门!”
在场兵将心中大震,无人不从。只一会儿的功夫,昭城守兵自发开始奋力拉城门吊绳,机扩“吱嘎”响动,城门大开!
城下悍将们登时跟在宗朔左右,驾马飞跃至城中,气势斐然。
与不绝如线的边关重城不同,定平府丘山山脚下的农家院里,却是炊烟袅袅,平静安闲。
一个少年正坐在农院里的饭桌子边,双腿蹲在凳子上,一手捧碗,一手挥舞着筷子,低头努力扒饭。
炕上磕烟斗的老头还比比划划的和老伴讲述,“嗨呀,那是吓我老汉一跳啊!天光不亮,土包后头黢黑一道影,正血丝呼啦的咬骨头吃,咱还以为是什么猛兽野鬼呐!哈哈哈。”
这个桌前甩着筷子奋力干饭的,正是身无分文的“江湖儿女”阿曈,他正吃的投入,就听老头说什么鬼,登时抬起头,炫了一嘴饭,鼓着腮帮子,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呜噜噜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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