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便下意识问了问。
可等他看阿曈闻声转脸看他,就知道这小亲卫实在不是害怕,那双大眼睛圆溜溜的,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看了一会儿,阿曈才问,“宗朔怎么什么都知道?准么。”
萧冉点头,“将军算无遗策。”
“打输了要赔礼道歉吗?”
“打输了会死。”不用道歉,死人不会道歉。
萧冉就见少年愣住了,眸子里的兴奋煞然间如潮水褪去,他茫然的看了一眼此刻已经在分发令牌的众将。
“会死多少人?”
“不计其数。”
“那,那不打不行么。”
“不打,死的更多。”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了,而那边却正到了紧要处,领了将令,众人大喝一声,以示肝胆!宗朔一挥手。
“各营布置!”
一声过后,众人纷纷出厅,回到校场营盘属地,严阵以待。就连萧冉也要起身跟着走了,他得回骁骑营。但却觉得自己的袖子被拽出了,力气很大,他没站起来。
少年的眼光莹莹的落在他身上,问了一句话,“宗朔也会死么?”
萧冉想了想,回忆起他们几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往事。
“没准。”
拽着他的手一下就松了,萧冉看了看少年,便启步离帐,他面无表情的冷脸之下,其实有些着急,在回营之前,他想先去辎重营看一眼。人世难料,看一眼也算是,了一了念想。
宗朔一身硬铠,手拿黑金斩`马刀便要出帐,但走到了门口,就见少年一脸忧愁的看着他。
他没停脚步,只是路过阿曈身边时,抬起手,匆忙的捋了一下少年的脑袋,压下了几缕他额角翘起来的碎发。
男人的手掌很温热,又粗大,但一拂之下,他身上的淡淡香气却透过襟袖,叫阿曈灵敏的嗅到了。
帅袍随着大将军的步伐而翻飞,划过少年眼前,一片红。
阿曈站在原地,呆了好久,然后忽然醒悟一般,转身就随着宗朔离开的方向跑去了。
黑风看着看着一前一后跑走的两个主人,也溜溜达达的起身,跟着去了校场。
萧冉走到辎重营的营地,往里头望了望,辎重营守在后方,只是搬箭搬重弩的累一些,但性命无忧。他看了一眼排在队列最后的那个瘦小的人,没说话,摩擦了一下手间的指套,低着头走了,没看见阿云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隐没在茫茫军士之中,再也目不能及。
阿曈怕被男人发现后撵回去,便隔着挺远的距离,悄悄的跟在宗朔身后,昭城虽然备战,气氛紧张,但却上下有序,人人严守军令。
不一会儿,众将便各自带着兵或出城埋伏,或假守城楼,或勒马备战。
宗朔沉稳的坐在中军之上,如镇山岳。探报的斥候来来回回报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急,乃蛮的攻城骑兵也一次比一次近。
直到斥候报说敌军前锋骑兵渡河,后边步兵紧随之时,宗朔抬手拿出令牌,给步兵统领,“开河堤,截断敌军连结。”
又报,蛮族骑兵冲出林中,步兵落后。宗朔又拿令牌给□□营,“启绊马锁,射重弩。”
再报,骑兵已临城下。几番下来,蛮军损失人数事小,但他们往往是凭着一股蛮杀之气勇往冲锋,如今首战先连挫锐气,是为战先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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