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跃的隐蔽城墙那一处,墙砖都蹬秃了好几块。等到城内排查时,才发现。
本来卫队紧张的很,只怕是哪个人里通外敌的来往于城内城外。直到一个眼含精光的老城卫一摆手,说到,“没事,是小统领,他图个自在,怕我们开城门麻烦,直接翻墙便跑去犬窝了。”
大家一听是阿曈,便也算了,只报备到了萧冉这,哑巴统领没抹得开面子,甚至掏了补墙砖的钱,如今正准备朝宗朔要回来呢。
眼下可不比以前,他要养个人了,手头也得交账……
阿曈也听话,便一下午都跟着阿云学叠衣服,只是那双爪子来回一摆弄,反倒叫那衣裳都乱糟糟。
于是阿云便委婉的说,不如回去慢慢练?
夜里宗朔刚回到帐中,就见自己的衣裳裤子堆了满床,那少年估计也分不清哪个是哪个,连宗朔的亵裤都直接搭在了肩膀上。
因为忙的太热,阿曈只穿了贴身砍袖,摸着宗朔的一件紫袍凉丝丝,还披在了身上,又歪着头着意嗅了嗅衣服上宗朔的气味,有些好闻。
少年的细腰还露在衣袍外边,肩胛骨清晰的起伏在云锦的紫袍下,像是一只欲飞的蝴蝶。
只是嘴里还呜噜呜噜的认真念叨,“左一下,右一下,拎着一角折三折!折三折!”
于是,不一会儿,“一坨”衣服便新鲜出炉,又被阿曈松了一口气般,好生生的塞进了木箱里。
“那是革丝金缕走线的袍子,要展开了搁在箱子上层。”
阿曈闻言猛的一转头,看到是宗朔,便不好意思的把身上的紫袍脱下来了。却听身后那人一笑,“喜欢这件衣服?”
阿曈抱着衣服点点头,“凉丝丝的,还很好闻。”
宗朔见少年低着头用脸颊蹭了蹭衣裳,还又仔细的嗅了嗅。他顿时身上有些紧,那件是他贴身的内袍。
“喜欢就给你了。”
“真的吗!”只是等阿曈好好穿上,才觉出来,“唔,太大了,还是你自己穿吧。”
宗朔拿起桌边已经凉透的茶,抿下了最后一口,顺着喉咙而下的凉意阑珊,“叫那小哥儿给你改一改。”
于是阿曈欣然点头,只是两人看着这一地的狼藉,沉默了一会儿。
静夜,外头的守卫只见帅帐中的灯火比平日灭的都要晚一些,里头仿佛人影忙碌,隐约听到小统领惊奇的高声说话,“宗朔,你怎么什么都会呀!叠的这样好。”
随后,小统领诶呦一声,许是被敲了脑壳,一个沉厚的声音听得人耳朵发痒,“小点声!”
屋子里便悉悉索索的静了。
昭城之外,狂风肆虐的戈壁滩中,一个披着皮裘人影艰难的迎风跋涉。他已经连走了一个多月,也被追杀了一个多月。那日他一出乃蛮营地,便被盯上了,躲了一路,直到他在一片小绿洲处饮水,天上的雄鹰呼啸而过,声音尖利异常。他被发现了。
拼死逃脱后,马儿累死在半路上,为了躲避各处的眼线,便只能只身入了戈壁的风暴中。
如此一来,天上无鹰。
他弓着腰,仿佛紧紧护着怀中的什么。只要穿过这片戈壁,便是昭城,他将抵达月氏的所在!
但他忽然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本就风餐露宿月余的人脚步虚浮,登时便以头抢地。待他在风沙中一抬头,却吓的连忙后退,只见脚下竟从沙地中冒出一堆黑甲的虫子,抱在一堆,坚硬异常。
他想起老可汗的话,要小心地上的虫!于是转身开始没命的奔跑,直直穿过一片枯萎的胡杨林,距离昭城一步之遥,死也要死在昭城城门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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