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 少年伸手攥住了脖颈间的狼牙,还是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话。
“我,我要是走了,你可再找不到了。”
东山隐于世间,更是幅员辽阔,茫茫无际, 山外边界又有猛兽盘旋, 自己只要回去了, 便是从此与世相隔。宗朔,他这样厉害人, 也是找不到的。
阿曈话说出口, 就是下意识的又给了男人一个机会, 意思仿佛再说,你可要想好了!
但威胁的语气稍稍有些心虚,谁知道眼前闭目的男人在不在乎呢?他独身下山, 身无所长,最后只能这么不痛不痒的问上一句而已。
听到再也找不见这样的话, 宗朔放在匣子边的手便一紧, 粗粝的手指蜷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 才渐渐松开。
阿曈都以为他不会说话了,男人才有些喑哑的回了一句。
“也好。”
也好,回到山里也好,闭避世不出也好,自己找不到,自己找不到他,更好。
人世翻滚如沸,处处是寒刀霜剑,这毛头小子才体味的哪到哪?他身世有异,趁着“妖精”还没开窍,涉世未深的回去,最好不过。
要他找到做什么?他是无边苦海的覆雨手,他是人间炼狱的牢底人。
要他找到,做什么呢?
宗朔做了决断,以两个字作为结尾,而后再次沉默不语。
阿曈低了头,松开了握着颈间坠子的手,默默上前,拿过了木匣子,抱起来,缓缓的出了帐。
帐门的布帘依旧留有少年掀开时的痕迹,此刻正来回摆动个不停。宗朔终于睁开了眼,朝那处,默默看了良久……
阿曈出了帐,抱着匣子四处环望,实在有些茫然,但最后想了想,还是往辎重营去了。他还认识了一些朋友呢,就算要走,也要打声招呼的。
阿曈刚到了他住过的大帐中,就见往日应该正训练的人,全都在。书生一见是阿曈来了,连忙把人接到了自己的铺上,帐中的其他兄弟也热情的与阿曈打招呼,而后还有任务的,便都离开了,只剩下书生陪着阿曈。
“嗯?怎么今天没营训吗?”阿曈一问,书生便皱着眉头说,“昨天营里就停训了,今儿才接到明确指示,说是,明天京中要来人,还是个大人物!所以咱们营停训,已备酒席鼓乐来迎接来使。”
阿曈恍悟,“哦,要来客人啊。”书生却摇头,“来者不善!”他四处瞅了瞅,就压低了声音越阿曈分析,“恩公有所不知,重将守边,往往权限很大,事急从权,京中便少有干涉。这种直派皇子的情形,多半……”
阿曈看着吞吞吐吐的书生,急的一拍怀里的木匣子,“多半什么?”
“多半是出事了,换将或镇压。”
“啊?什么!严重吗?”书生正色,“不清楚,这也是我猜的,不过营中看着很平静,就不知道是真的无风无浪,还是暗潮汹涌了。”不过风再大,也与他们这些底层的士兵没什么关联,但昭城中,就唯有一人,必是是剑之所指了。
书生也不知道太多,看着阿曈既懂又不懂的样子,索性换了话题,“欸?恩公,你拿着个匣子做什么,给我送来的美食吗?”阿曈时常带着些小厨房的好菜来与他们一起分享。
“正好!一会儿阿云还要来给我送缝好的衣衫,咱们一起吃啊。”
还没等阿曈反驳解释,门口便传来一声平和细软的声音,“要一起吃什么呀?”
来人一身棕色的寻常卫兵服饰,手里还拿着缝好的辎重营外袍,正是阿云。不过较之初来军营的窘迫与锋利,此时他面色微红,气息平和的有些温润。
他昨天在私帐中补书生的衣服,结果被眼尖的萧冉看见了,那哑巴竟话里话外的找了半天的毛病,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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