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发现那人已经长得比自己高了一个头!且浑身都是虬结的筋肉。他这才觉得,同在一片长生天之下,不如不见面!
只是此刻,他只看着那行人的背影,耳边是渐渐飘散而去的铁铃声,余音回荡在山间,“叮啷啷,叮啷啷……”
而阿曈的人带着动物越过了那道河床后,便一路平坦的到达东南水草丰美的地方,各处的草地肉眼可见的繁茂起来,甚至能有山林围绕,众多的动物在路上找到自己的族群新的聚居地,鸣叫着打了招呼后,便渐渐脱离队伍。
阿曈身后的“部队”渐行渐少,还没等到圣山附近,它们便已经重新化归在这片草原中了。
这叫众人松了一口气,也算完成一件事,刑武伸伸腰,“功德无量!”
只是越往圣山走,这里的原生动物也越多,它们不像是东部草场的那些羸弱兽类,而是各个票肥体壮,强健有力,就连蜘蛛都有拳头大小!他们又亲眼看着几只野猪打仗,直接怒气冲冲的撞折了好几棵粗树。
那种冲击力叫忽儿扎合都诧异,宗朔吩咐众人都小心,不要惹怒这里的动物,多年的厮杀直觉告诉他吗,它们看起来有些不寻常。
越往东南走,反而草场减少,多是密林与山峦岩壁,山岩都高耸连绵,且形状各异,叫人不自觉想起草原那处避风的“神窟”。
天目老人也越走越激动,而阿曈本来在身后的兽类都散去后,他是能够收回耳朵与尾巴的,可随着越往东南走,他的状态又不稳了起来,不仅难以控制自己的兽相,而且嗜睡,时常睡得极沉,就连赶路了都叫不醒,只有宗朔抱着他走。
宗朔皱眉,但天目人却宽慰他,说大人到了年纪,自然要回圣山,且他已经有了认定的人,这次不回来,还什么时候回来呢?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进得去。
宗朔问老人,到了年纪回来做什么?老人却也一知半解,只说好像有什么仪式,只是他知之甚少,要问大人知不知道。
而等宗朔低头想询问阿曈时,就见这人又睡了,瘫在自己怀里,沉沉的不醒。少年眉睫如鸦羽,乌黑浓密,直直的,阳光一照,便在眼角处投下一小湾细碎的阴影,看着叫人心中爱怜。
宗朔将人往里搂了搂,用伟岸的身躯给少年挡光,以免他晃眼睛睡得不舒服。
宗朔没问,但问也白问,少年生而知之,但知的是天地,却不知俗世。他甚至连自己族群的兴盛与覆灭都不曾知晓,圣山是什么都没听过,少年只知道自己在东山中有一个小家,且他来人世走一遭,最后也还是要回家的。
众人沉默谨慎的赶路,越往东南走,天气越冷,他们从草原横穿而来,本来一路上热得不行,但此刻,都将外袍拿出来穿上了。丝丝垂垂的藤蔓榕树密林也渐渐变成针叶林,甚是仔细找能找见脚下腐叶草地中的松塔。
随着气温的降低,阿曈的体温却渐渐升高,他甚至连小褂都不想穿,只露着手臂套着贴身砍袖。众人早就知道他的异状,索性阿曈也不藏了,他热到不想披袍子,心中还想着,算了,叫他们看吧。
但有时见到众人投向自己的目光,他都感慨,阿纳说的没错,他这样,是叫人过于羡慕了,瞧他们,眼睛都放光了。
宗朔时时观察着怀中少年的情形,眼下就见人是醒了,但朝众人环视一圈后,却兀自长叹了一口气。
宗朔勒马,“怎么了?”
阿曈摇头,“我可真造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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