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住了,他披上袍子,带着阿曈,在众人的感激中,默默离开。
“我有,不能给么?”
宗朔潦草的披上衣服,回身忘了一眼在饥荒中劳作的众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我可以打猎换银子,一人一份不行么?”
日光越来越炽烈,叫人在这茫茫天地中无处躲藏一般,宗朔将外袍围给阿曈挡太阳,“给不过来,连年征战,致使国库空虚,便处处苛税,天下饥殍遍野,你一人之力,无可均分。”
生存这副担子,每个人挑着每个人的重,如此世道,无端的死去,或者姑妄的活下来,端看个人造化。
阿曈哑然,土地贫瘠的草原人吃不饱,水土丰饶的中原人也吃不饱,那谁吃饱了呢?粮食都哪去了?
宗朔目光决然,唯有究其根本,才能天下皆安。
随后,两人驾马,在艰难转动的阵阵水轮声中,奔向远处的重峦叠嶂。
山寺为峙,高绝,巍峨。
云中寺被称为天下佛宗,耸立在嶙峋的峰峦之巅,山势险峻,寻常人不能入。
最终,两人在山脚下的老树边安置了已经疲累的骏马,而后循着山路,徒步跋涉上去。
上山的羊肠小路,隐没在森森的林中,阿曈跟在宗朔身后,沿着弯弯曲曲的小径,往上走。只走了一半,就已经觉得林中云雾缭绕起来,想必是到了云层浓雾中的半山腰了,小径的周围,也渐渐伸展分叉出不同的路口,叫人迷惑难寻。
宗朔驾轻就熟,拉着阿曈直奔一条长满苔藓的路,且越走越荒凉,“宗朔!你不会着急上山,走错了吧,有苔藓哦!应该没什么人走过呢!”阿曈有些困惑,这小路上如此多保存完好的苔藓,又湿又滑,一看就少有人走。
宗朔只是摇摇头,“少有人走就对了,寺中僧人极少下山,其他岔路倒是有人走,但都直通山下,都是迷阵。”
阿曈长了见识,只觉这里的和尚可真聪明,这样岂不是免了许多麻烦事。
他正说的不错,云中寺中的僧人,放到人间讲,那都是高手,其中更是以宗朔的大师傅为首,他们佛法精纯,功力深厚。在宗朔年幼艰难的岁月里,高僧们将宗朔护的很好,叫他得以在那样严峻的形势下得以活命,且不仅悉心为他解毒,又收他为俗世弟子,为他讲经化劫。
听着低回、悠长的在山间回响的钟声,阿曈动了动耳朵,只觉的心中澄澈又清凉了。
山顶,云中寺并不如何恢弘磅礴,“天下第一佛寺”这个称号并没有束缚住这座山寺,他古朴而纯粹,就沉静的立在山巅,白墙青瓦,很幽静。
寺门口并没有人守着,反而敞开着寺门,像是等着什么人回来。
宗朔一进寺门,便拉着阿曈往一座小禅室中去了,只是还没到,一个小沙弥便挡在禅室门口,朝极速奔来的宗朔与阿曈一摆手。
“阿弥陀佛,云智大师用了封固定术,这个时辰尚且醒不过来,两个时辰后再来。”
封固定术,便是有一定时间限制的龟吸术,能将人的活动降低到最低。大师傅行了此术,就是明显在拖时间,等宗朔。
既然不能打扰,便老老实实的等着,将近一个月的跋涉他们都等得,更不要说眼前的个把时辰。
只是在这个空档,宗朔看着阿曈,而后叫住了那位小沙弥,说请师弟带着阿曈吃个便饭,在这座寺中,食物也极为新鲜,素斋也很好吃,他带着少年一路风餐露宿,索性,如今就叫沙弥带着阿曈先一起去吃饭,而自己则守在禅室附近。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