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苏绣花开富贵的屏风遮挡暖色,绕过便见高子荏跪于床前,头上盖着红纱的盖头,喜袍的衣襟一直铺到了门口,宋风宁过于心急,迈步还差点被绊到。
喜婆将合卺酒放在桌上便知趣的离去,心里明镜似的,洞房的事不用她操心,关了门还帮人清走了周围碍事的隔墙耳。
“咳咳”,宋风宁绕过铺在地上的喜袍在床边落座,喜房内只剩下红烛摇曳,明灭的光影映在红纱盖头上,把相貌遮的雾蒙蒙的,瞧不真切。
“子荏……”
“子荏拜见夫君”,新娘双手交叠高举,而后伸长了手臂和腰背拉出一个流畅的弧度,宽袖平展的落在手腕两侧,红色的盖头拢着散落的飘逸长发伏于双臂之间,恭顺虔诚,看着姿态便知是学了许久。
宋风宁觉得头皮发麻,胸口似有万马嘶鸣要奔腾而出,他起身双手扶直那趴伏在地的身子,余光瞥见床褥上静静躺着一排洞房的礼具,从中取了挂着绫罗红花的喜杖,激动的心情被发抖的手腕出卖,他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轻轻挑起了他跟高子荏之间薄如山雾的红纱。
看见新娘的人傻了眼,口水顺着喉结滚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高子荏那原本就勾人的深邃五官在喜娘的手下幻化成了仙,美得不可方物,螺子黛描过细眉,凤眸原本有些清淡的眼角被笔墨勾勒了略带浓郁的线条,数根桃枝延伸而出,浅墨枝桠在眉眼和耳间错落着,开了几朵粉白色的桃花。
漫山花开只为君。
深蓝色的眼眸好似欲滴的山涧泉,不知其深却隐隐闪烁着情动,倒影着灼灼妖娆的山花春色,令人挪不开视线。
唇脂把原本略浅的薄唇点了绛色,胭脂晕红了脸颊眼角,发髻按照宋风宁的喜好松散的盘起一半,只简单的装饰一支坠着银铃的蝴蝶钗,挂在肩上的喜袍满绣芍药,金银线勾的轮廓在火光中铺了一地星河。
“哪来的桃花妖,是来索本侯的命么?”
宋风宁轻薄的挑起那垂低的下颌,蹲下身子在桃花烂漫处轻落一吻,采撷花色,只觉得自己唇间也有了股清淡的脂粉香。
交杯合卺,宋风宁薄酒下肚,不知为何觉得这杯分外惹人醉,咂摸着醇香的余味,坐回原处摸了个白玉小板摩挲在手里,看着美人被酒液润色的朱唇榴齿,命令的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子荏,领规矩吧。”
“子荏请夫君赏赐规矩”,高子荏膝行两步到了宋风宁凑手的位置,将微微嘟起的嘴巴贴在白玉板子上,白玉沾染殷红,倒跟那枝桃花相称。
“赏掌嘴三十,以后当谨记慎言。”
“啪”,玉板子带着温润的触感拍在软唇上,留下窸窣发麻的余痛,高子荏双唇微颤,卷起的睫毛也跟着瑟索,可怜可爱。
手里不紧不慢的拍击,唇脂的颜色被板子夺去大半,余下被抽打过一片火红好似辣椒的唇色,肿得饱满诱人,湖水般的眼眸腾起了水汽,宋风宁抽满了数目,将玉板子放在那红唇间让人噙着,手指从眼角采下了一滴美人泪抹在自己的下唇。
“换手,同样是三十,谨记慎行。”
床褥上,翠绿的竹枝惹眼的好似一条青蛇。那竹子原产正是溇洲,枝丫虽细但韧性极好,砍下后即便是离了水土也不会丢失本来的青翠,燕都的有钱人家都爱弄来赏玩,而侯府里自然有别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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