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他双眼被激得通红,晃动脑袋的时候,蓦然对上藏揽柏冷静的眼神,一时间分不清到底谁是疯子,他大口喘着粗气,看藏揽柏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
“那你想要我怎么办!?让你和我一起就这样在外面一直躲着吗!?我不想回去坐牢!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逼我!”方慕情绪彻底崩溃一样,他对着向自己靠近的藏揽柏一阵拳打脚踢:“我的人生已经毁了,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他抓着藏揽柏的肩膀,对着他大声吼道:“你以为徐渡铭死了我什么感觉!我后悔啊!他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地解脱了!”
“他人是死了,我呢,我却还是在夜里惊醒,看到他就站在我面前,露着他的半张让人作呕的脸!我没有你想象的善良!我恨不得他被千刀万剐!想要他不得好死!我幻想过他好多种惨死的模样!”
方慕眼睛直直望着藏揽柏:“我不会好了,我过不去,我没有办法原谅,他死了我也没法解脱,我可能这一辈子都不得安眠……”
方慕闭上了眼,眼泪就顺着他的眼睫滑落:“你不要说让我放下过去,重新开始新生活这种话。”
方慕所深埋的那些痛苦,被一层一层敞开,在藏揽柏的面前。
藏揽柏再不能像是局外人那样做无动于衷的欣赏,他触摸到方慕尖锐的绝望,方慕湿热的眼泪就落到他的身上,每一滴都像是流经了他的心脏。
藏揽柏好像因为这种陌生的感觉感到新奇。
藏揽柏在疗养院之前的几年里,总是因为他能够获得愉悦感的阈值比别人要高而不断的寻求刺激,在诸多的极限运动里,他发现谈恋爱是最容易让他感到快乐的事情。
这使得他这样的天生享乐者对谈恋爱这件事抱以了超乎寻常的热情。
他对每段感情都认真,也在收获不了愉快的时候利落的抽身。
他所从从前的恋人身上认识到的情爱就是情欲和快乐,但是只有在方慕这里,他感到疼。
“我不说。”藏揽柏回答。
他伸手搂住方慕,好像拥抱住一个体内流淌着黑色河流的人,每一寸血管里都流淌着苦痛。
“可以哦,慕慕,可以软弱,可以不抗争,可以躲避,可以不原谅,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
他缓缓摸着方慕的身体,一路抚摸到他的脸颊,抬起来他的脸,吻住他。
那是一个无比苦涩的吻。
但是藏揽柏却死死抓着方慕的脸,加深了这个吻,那原本蔓延在藏揽柏嘴里苦药味,也到了方慕嘴里。
直到方慕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藏揽柏才微微松了些手,他望着浑身看起来都湿漉漉的方慕,浅色眼眸闪过光亮:“你想如何呢,你要徐渡铭死你才能睡着,那就让他死,你要是觉得还不够,我们就让他活,要还回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以不重新开始,可以就在过去。”
他低下头,手指和方慕十指相扣,他抬起来,放到自己嘴边轻吻着,目光却还是落在方慕那张脸蛋上。
痛苦打碎他,也在重塑他。
藏揽柏眼睛失神地望着他湿漉漉的痛哭后的眼眸,又一次在他手背上落下来很虔诚一样的吻。
“你支离破碎都漂亮,你的软弱我都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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