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镇打了个哆嗦。
好像在这种气候和变化都很温和的地方,人的性格也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从前的华礼是从没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般犹豫磨蹭的,但是反复踌躇了几次,华礼觉得,来白河镇这么久,也该是下定决心的时候了。
或许其实他也没有那么讨厌白河镇,只是一种天生的反叛心理。你想把我困在这儿,那我就偏偏不要待在这儿,由此看一切都格外的不顺眼,感觉什么都不顺自己的心意。但实际上华礼回忆这些日子,他并非不习惯这样平平淡淡的生活。
更何况,白河镇里还有一个沈季。
要留下吗?
曾试图逃走无数次的华礼,第一次在自己心中开始思考这个关键课题。
但其实早在很久以前,这个问题就已经有答案了。
19:21:56
26.
陷在恋爱中的人总是会幼稚的不自知。
确认了自己的心和对方的心,华礼好像突然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人软趴趴的。每天也没什么目标和计划,不用想办法隐秘的跑路,也不用费尽心思的去试探对方的心意,华礼突然成了一个没有理想的咸鱼。
但天性不是能闲的住的华礼自知这样下去不行。
白河镇没什么让人烦心的事,从环境到天气都温柔像一个会将直发散落肩头的大姐姐,让人不自觉地就想要放慢了步子,好像钟表上的表针走的都比城市里慢一倍似的。华礼打开窗扇,两条胳膊屈起来趴在窗台上观察着正在透明玻璃上爬动的不知名小虫。
不知是不是华礼的错觉,好像连小虫都爬的慢了,明明有翅膀的生物,却偏要这样慢吞吞的爬过去,华礼甚至来得及数一数,它到底有几只忙碌的小脚。
“你们镇子附近有什么可去的地方吗?” 华礼一边拖着长音懒懒地说着,一边用手指捻着一根扫院子用的大扫帚上的穗子,用它的尖尖去逗那个慌张的小虫。
听到这话,沈季坐在不远处抬眼朝华礼的方向看过去。
现在华礼正写着偎在窗边,由于他们房间的窗子挨着床,所以华礼只有上半身歪歪的靠在窗台上,下半身却瘫在床上。但其实与其说是瘫,那两条修长笔直的长腿交叠着蜷在床上,这时华礼没穿鞋袜,脚趾也暴露在空气中,自然蜷缩着,让人看了很难不联想到某些令人心潮澎湃的画面。
一只手拎着跟穗子,斜靠着窗,另一只手屈起来用手肘撑着床,一开口问的又是哪里有什么可玩乐的地方。沈季不自然的眨眨眼,倒真有点旧时纨绔子弟瘫在床上潇洒玩乐的既视感。
“好像也没什么,”沈季移开了目光,语气如常地答,“我听李伯说挨近那片山,那里的景色最好。”
“你也是后来的吧,”华礼有些好笑的看着沈季,大大咧咧的转手将穗子柄的那一段咬进了嘴里,转过上身来靠着墙,最里吊着穗子,“自己家乡的事你都不清楚。”
说着话,华礼将嘴里的穗子,用舌头从左边顶到了右边继续叼着,看起来像是无意识的本能举动。
啊,看起来更像是纨绔子弟吸过鸦/片后专注揶揄别人玩世不恭的样子了。
沈季在心里默默地想。
“我又没去过,”沈季终于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坐到床边上,伸手去想把华礼嘴里叼的穗子拿下来,却被华礼躲了过去,“只是在镇子里活着而已。”
活着而已。
华礼又在心里把这四个字咀嚼碎了反复品味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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