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喻走近了,没带酒瓶。陈平透过烟雾眼神复杂地看他,把电话往前一支。
梁喻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抻平了放在桌上。陈平呵地一笑。
梁喻拿起电话的手都在抖,拨出了那个日思夜想刻在骨子里的电话。
他是孤儿,上大学之后唯一一个抚养他的大姨也死了。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一进大学就做上了文学部部长,最英姿勃发的时候,学院里最漂亮的女孩晚晚向他表白,那是院长的女儿,所有同学都艳羡祝福。
大姨去世之前,晚晚挎着他的胳膊去医院替大姨合上最后一口气,亲口承诺自己会跟梁喻结婚,叫她放心。梁喻感激涕零。
大姨走了,梁喻觉得晚晚就是自己最亲的人。大姨的病耗光了积蓄,梁喻发誓要给晚晚最好的生活,大四就开始跟着学长学姐创业。那段时间他忙得脚不沾地,没注意到晚晚偶尔红红的眼睛和多次欲言又止。
被拐卖那天,晚晚约他去郊野公园。她一路上闷闷不乐,埋着头一路走,梁喻跟在后面,也在心里骂自己。
人越来越少,恐怕再往里走连小食亭都没了。梁喻赶忙和晚晚说自己去后面小食亭补充点水,太阳大,叫晚晚去前面林子半掩着的亭子里乘凉等他。晚晚点点头,悲戚地站在原地回望梁喻。梁喻一边倒着走一边笑着朝她招手,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两个人一直跟着他们,听他们说话。
这两个人贩子听见对话就赶忙往亭子去,预备等着女生过来给她一个瓮中捉鳖。等了老半天也不见人,这时天色已经暗了。一个急匆匆的身影拿着什么东西走过来,两人想也没想猛地跳上去打晕兜头套上麻袋,梁喻声音都没发出就晕了过去。
晚晚没有去亭子,亭子里只有一个掉在地上融化的冰淇淋。?
现在的梁喻狼狈地穿着松垮垮的衣裤,已经想不起当年的自己留着短发,如何精神矍铄。
他迫不及待又强自镇定按下晚晚家的电话号码,两手抓着话筒,颤抖着举到耳边。
就要走了,就要走了!晚晚会来救他,他会逃出这个吃人的地方!
等了好久,每响一声他的心就跳得更快,终于,终于!那头响起晚晚熟悉的声音,梁喻捧着话筒,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晚晚在那头喂了好几声,有男人的声音在背后问怎么了,晚晚嘟哝说不知道。梁喻压根注意不到那些,他艰涩地开口:“晚晚…是我,梁喻…”
电话那头一瞬安静了,好几秒晚晚才说:“阿喻,怎么是你。”
梁喻张口好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喃喃地说:“我…我……”
晚晚打断了他,声音沉静下来,让梁喻有点陌生:“阿喻,我上个月结婚了,你应该听说了吧。就像信中说的吧,别再打来了。给你那封信之后我也后悔过,盼你来找我,那样无论你说去哪,我都跟你一起。可是一年多了,直到我结婚,你不仅人消失了,一个电话也没打过。”
梁喻感觉像最后一根手指没扒住,终于从悬崖上掉了下去。陈平看到梁喻脸刷地白了,泪水扑簌簌地从瞪大的眼眶中流出来。他一下心疼了,赶忙扔掉烟上去半搂住梁喻,轻抚他的后背。
梁喻止不住流泪,哆嗦着问:“什…什么信……”
这下轮到晚晚沉默了,好半天她才说:“梁喻,你不会没看到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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