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冉经常说他潇洒。
他当然潇洒。
因为他要的不多。
也拿得起放得下。
但他现在放不下。
汤鸣站起身,事出有异必有妖,要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还得问当事人。
他给白敬打电话,没人接。
他拦了辆车回聚海。
跟着他的沈天给白敬发了消息。
但白敬没看到。
汤鸣走后,白敬站在泳池边很长时间,然后闭上眼,砸了进去。
温水变凉,再变冰,平静无波的泳池像浸泡尸体的福尔马林。
白敬就是那具尸体。
一次就够了。
这样的伤害,一次就够了。
怕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
说好不带给他痛苦,说好不带给他痛苦。
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次他把他捞上来了,下次怎么办。
下次怎么办。
万一有下次怎么办。
为什么会没用?吃药为什么会没用?
因为产生了抗体。
白敬喜欢看任何一个人痛苦,但不代表他喜欢任何人。
他对汤鸣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没有能够针对他对汤鸣的想法所治疗的药物。
白敬就像一直上着发条的机器,一直工作一直工作,不停内循环,直到爆炸,骤然停止,隔了三秒后却依然抽风似的弹跳一下,然后彻底崩坏。
从前他的理智能克制住他的行为,现在他克制不住了。
极端的尽头是什么?
都说无尽的黑色是深渊,是望不到头的黑洞。
白色又何尝不是?
不停的容纳、消化、分散,极端的黑就是白,极端的白就是黑。
他疯狂克制住自己不能伤害汤鸣的想法,就会越来越伤害他。
不停伤害他。
白敬在黑暗中睁开眼。
这就是他,这就是他的理智。
他能够清楚的剖析自己的心理,自己的行为,自己的逻辑。
于是他的清醒冷静出现了。
克制也出现了。
像无限的叠加累积,永远没有结尾。
他从游泳池里出来,全身上下都在滴着水。
他在里面泡了五个小时。
泡到夜色沉沉。
汤鸣给他打了五个电话。
白敬的目光凝在手机上,拨了过去。
“操你大爷的你还知道接电话?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了长寿面,还买了蛋糕,回来吃啊。”
“不回去了。”
电话瞬间没声了。
汤鸣笑了两声:“别啊,我好不容易学会的,回来吧,回来啊,其他事儿回头再说,今儿你生日,你最大,你——”
“不回去了。”
“小老虎,你他妈给我想好再说话听见没,你不回来你要去哪儿?”
“乖,别麻烦了。”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汤鸣吼出声:“白敬!!!”
电话传来忙音。
汤鸣狠狠的捶了沙发,大操一声。
真他妈服了。
气死他了。
真气死他了。
汤鸣做了几个深呼吸,给白敬发短信。
-我在家等着你,你要不回来你永远别回来了。
发完才发现这好像是白敬的家。
去他妈的,他在这儿就是他的家。
转念又一想,不行,白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不能这样。
他又重新发短信。
-小老虎~~你不回来我不敢自己睡~~拜托啦,回来吧好不好,有什么事儿我们当面说好嘛??
没有回音。
他又发。
-我好想你小老虎,回来吧好不好?拜托拜托,不然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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