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的舒畅却想不通,调皮一点、探索欲重一点,为什么就一定“不成器”。
在舒翊上小学那年,舒云山被调任到邻市一所高中任职,夫妻二人分居两地——其实早就经常分居两地、婚姻关系名存实亡。舒云山借此机会提出结束这段婚姻,想要带走两个儿子,江雪寒没有答应,最终闹上法庭。
法院优先考虑舒畅和舒翊的个人意愿,舒畅年满十六,对和母亲一起生活表现出了强烈的抵触,判给了舒云山。而舒翊刚满六岁,考虑到舒翊对母亲有依恋、母亲的角色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并且江雪寒承诺会减少出差,其经济能力也远高于舒云山,所以最后舒翊判给了江雪寒。
原本舒云山想带舒畅去他任职的学校继续念高二,但舒畅拒绝说:“爸,我想离开家,远一点,哪里都行。”
于是舒畅就像一只单薄的小舟,孤自倔犟驶离能为他提供庇佑的港湾——舒翊也失去了他的。
舒畅走之前对舒翊说再等哥哥两年,舒翊不懂含义,只能说“好”。
江雪寒信守在法庭上做出的承诺,减少工作时间、多费心看顾舒翊,实在无法兼顾时,会花费高昂的价格请阿姨照顾舒翊的衣食起居。
某个周五,阿姨自作主张带考试拿了满分的舒翊去公园玩,碰巧江雪寒早归,亲自来接人,短暂解放天性的舒翊正在沙地里和玩伴堆城堡笑得开心,江雪寒不顾阿姨阻拦,强行带走了舒翊。
江雪寒严厉告诫舒翊不要玩这些不干净的,会生病,批评舒翊的玩伴不讲卫生,是“父母管教得不好”。
舒翊想起爸爸和哥哥的眼泪、想起被解雇的阿姨的叹息、想起自己的小熊T恤,从此之后总是拒绝玩伴的邀请。
到了小学高年级,孩子们能懂一些事,天真直白地说舒翊没有朋友。
舒翊生硬解释“是你们太脏了”,刻意在同人接触后反复清洁双手,试图洗掉“舒翊人缘不好”的痕迹,养成愈来愈严重的洁癖。
江雪寒却赞赏并提倡舒翊的洁癖,表扬舒翊是仪态端庄、自律意识强于同龄人的优秀小孩子。
舒畅回来得比和舒翊约定的时间晚了四年。
舒翊的疏离让舒畅伤心而内疚,舒翊的心理状态也让舒畅担心和害怕。
舒翊初一时,经济独立、社会关系独立的舒畅私下给舒翊介绍了心理医生,他每个月都赶回来偷偷带舒翊去做系统脱敏的松弛练习,坚持了一年。舒翊状况改善很多,症状逐渐轻微,不再出现胸闷、晕眩和呼吸急促,也不会产生反复清洁的强迫反应——直到越来越亲近互信的兄弟关系让江雪寒感到不满。
江雪寒没收了舒畅送给舒翊的相机,删除相机中舒翊为她拍摄的所有漂亮照片,勒令他把心思放回学习上,不要学舒畅不务正业。
舒畅就像当初舒云山那样,护着舒翊和江雪寒大吵一架,将舒翊看心理医生进行治疗的事情全盘托出,企图唤起江雪寒的一点内疚和后悔,结果适得其反。
他们第一次看见江雪寒那样怒急、情绪外放的样子。
江雪寒高声质问:“舒翊!有病的人才去看病,你有病吗?”
“——所以,她强行终止你的诊疗,存在‘心理疾病等同于精神疾病’的错误认知,并且像装睡一样,不接受你心理不健康,也不接受是她造成你心理疾病的事实。”李医生递出一瓶矿泉水放在舒翊手边,“你母亲是个控制欲极强,且极爱面子、非常强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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