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你,等我解决好吗?”
檀淮舟俯下身,在他额上落上一吻。
一只手不动声色伸进口袋,按停震动的手机。
小心翼翼的动作,还是惊扰到怀中的人。
谢景霄快要合上的眸子倏地睁大,直勾勾地看着檀淮舟,“城西那块地怎么办?我看新闻很不乐观。”
檀淮舟浅淡地抿出弯笑意,“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乖乖待在家等消息,或者出去旅游散散心,等我处理完事情,接你回来。”
他轻揉着谢景霄的发丝,冷白漂亮的长指缓慢下移,覆盖在怀中人荡起万千涟漪的眸底。
“相信我一次可以吗?我不会像之前半途放弃的,你放心……”
视线归于黑暗,仅有几缕从他指缝逃逸进的光。
谢景霄可以清晰嗅到他掌心凉凉的木质冷香,隐约听见柔软睫羽剐蹭他掌心的窸窣微响。
耳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蛊惑,谢景霄大脑逐渐昏沉,嘴唇翕动,喃喃呓语,
“像…之前…多久…之前”
他看见眼前的光慢慢变淡,氤氲成一团,与仲夏蝉鸣间,藏匿在梧桐叶中的夜灯融合。
昏黄的灯光照在破败的围墙上,倒映出斑驳的树影,脱落的墙皮混在其中,恍如抖动双翅的飞蛾。
下一秒,被水珠打落,破败地凋零。
谢景霄往上看去,是老旧筒子楼外天台的晾衣杆,款式老旧的衬衫滴滴答答流着水。
他向后移了移步子。
环顾四周,四处杂乱的场景,与记忆里大学的后巷,一点点贴合。
静谧的环境,从远及近的争吵声,盖过梧桐树上的夏蝉鸣叫。
浓黑的树影中,两个人影拉拉扯扯由远及近。
身着白色T恤的少年眼睛通红,满是戾气,像是斗罗场逃出的凶兽,单手拽着另一个少年的衣领。
绸制领带末端被他攥紧掌心里,指背处薄筋膨起,指骨的力度不减,似是用尽全力将身后少年拖拽向前。
伴随移动,藏青色领带在少年指缝中不断收缩。
勒得稍高的少年脖颈通红,狰狞的青筋暴起,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用力攀着脖间的领带,像是条垂死的鱼不遗余力进行挣扎。
谢景霄认出白衣少年是以前的自己,或者说是卿舟,所处的位置是大学后巷的通勤路。
这段记忆,他记不清了,应该是自己选择遗忘的一段。
他清楚看见‘他’蛮狠地拖拽另一个人往前走,昏黄的灯光逐渐照清来人的面容。
不出所料,是檀淮舟。
大学时的檀淮舟,面容没有如今的凌厉,个头比他稍高点,但身形单薄,卿舟只是向前一甩,他便身形不稳,脊背结结实实撞在破损的围墙上,震得快要脱落的墙皮,如雪花般淅沥沥地飘落。
泛白的唇瓣溢出一声闷哼,进而是大口的喘息。
檀淮舟倚着墙,脸色惨白,弓着身子,捂着起伏的胸口,猛烈咳嗽,如同一盏灯油燃尽的灯,摇曳不稳,堪堪就要熄灭。
他缓缓抬起头,冷淡的眉眼浸满生理性泪水,亮闪闪的,仿佛被大雨淘洗后的夜幕,星星点点。
此刻他正执拗地望着眼前的卿舟。
卿舟狠厉的眉眼闪过一丝动容,对上那双墨眸,心头一滞,咬了咬后槽牙,把手中的西服外套扔给他。
“为什么要跑?你明明知道这是唯一能进檀家的机会,为什么?!”
因为愤怒,卿舟眼尾染得殷红,尾稍的那点胭脂痣似是要沁出血来。
他很是不解,这机会是檀淮舟努力得来的,临了说放弃就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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