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跌落在地,两边的屏障消失,法阵不再晃动,她耳边的声音不见,连令她躁动的香味也散去。
一切都在眨眼之间归于平静。
疾雪还有点蒙,只有腰侧的刀口在提醒她,刚才那一切都是真的。
她看见那把剑上缓缓显出一个符篆印文。
诡谲复杂的图纹不对照着书很难看出是什么。
但恰好疾雪对这些熟记于心。
那是反击符篆。
一旦剑的主人被剑攻击,这些攻击会瞬间通过剑反噬到控剑者本身。
是一种为了防止兵器被夺走被人反杀的自卫符篆。
这把剑是桂云扶给她的。
很显然,剑的主人不是她,是桂云扶。
“……”她心中有某种不好的猜想,翻出玄紫真君给她的纸条,上头画的法阵方位根本不在这里,她抬头看桂云扶,指着那处符篆和这张纸条问:“这是什么?”
桂云扶已经松开她,往后退了退。尽管脖子上还留着一个手掌的掐痕,但他依旧那么淡然、优雅,镇定自若。
“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看着她,语气很平静。
她皱眉: “我想的那样是什么样?”
他口吻如常:“疾雪,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觉得那些为了一个可能性而甘愿赌上一切的人很滑稽。”
“我不会去赌。但如果一定要赌,也要先得到一个我绝不会输的凭证。”
疾雪看着脚下崭新到有些不像是经历过许多岁月的法阵,那些储灵袋,那座供灵炉,那柄剑上的符篆印文。一件一件地打量。每一件都沾染着桂云扶的味道,不像是原本就属于这个秘境的东西。
她问:“那你说秘境里封印着法器,是真的吗?”
桂云扶道:“骗你的。我不知道里边是什么。”
她道:“那刚才的那些全都是你为了得到所谓的凭证设好的戏码?早上你要我抱你上山,也是故意的?”
“混元珠的瘴气如果在短时间内汲取过多,魔修魔族就会对它的气息极其迷恋。”桂云扶道:“我从前只是听说,原来是真的。”
疾雪大概明白了。明白了他之前为什么会变得那么主动。为什么能在那种情形下把传讯石精准无误地塞进她袖子里。也明白了他很久之前为什么特意提醒她要把剑带在身上。
“那你现在得到了吗?凭证。”
桂云扶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没说话。
她忽然很想笑,可惜笑不出来:“你先我一步进入这个秘境,这么大费周章地布局,到头来就只是为了试探我到底会不会因为一个破珠子杀你?”
“那是怎么,我至今为止的所有行为在你看来都是口蜜腹剑,另有所图?那你现在让这些玩意儿都停了下来,想必是已经得出让自己满意的结果了吧?“
桂云扶看着她腰间的伤,难得滞迟了下:“这些东西的确受我操控。但我没想过要……”
“够了。”疾雪透了口气,慢吞吞从地上站起来。
他以往从来不会解释,现在这么解释倒真像是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疾雪盯着他的眼睛不放:“我刚才是真的以为我会不小心杀了你。”
“但搞了半天,只不过是在你精心布置的棋盘上自己吓自己。”
桂云扶坐在那里,眼睛没看她,不知道在看哪里。要是再等一等,也许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解释。但疾雪现在压根不想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
她剑也不要了,秘境也懒得再理,转身就走。
桂云扶在身后道:“你等等。”
等个屁等。我生气了。
反正桂云扶有这么多法器,这么多符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防身玩意儿,还需要她来保护吗?
疾雪走了,步子很快,头也没回。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8-18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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