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手，蹲下去，把脸埋在胳膊里小声的哭泣，简直我见犹怜，林远道急得不行，又不能说话，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看着自己。
在我们的目瞪口呆中，林远道吐出了几吨的报纸，都是同一个日期的，还吐出了许多铅字，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甚至吐出来一个两升装的可乐瓶，里面装满了虚无缥缈的烟雾，最后恋恋不舍的拿出来一张已经有些模糊，或者说原本就模糊的老照片，有些褪色了，但上面两个少年勾肩搭背头碰着头的笑容没有褪色。
小高不哭了，他伸手拿过那张老照片，委委屈屈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拿走呀，你知不知道，你把这个拿走了，就再也没有人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了，除了我就没有人记得你了。”
林远道沉默了半晌，终于说出了我们见到他以来的第一句话，“我想你。”
他的声音带着能量，尖利刺耳，乌衔蝉捂住了我的耳朵，“你就不能整个身子？”
林远道看了看四周，叹了口气，抓住了从门口溜进来想要偷吃东西的猫，钻到猫的身体里去，舔了舔爪子，试探性的开口，“喵。”
“喵个头啊！”乌衔蝉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说话啊！说话！你能说话！”
“抱歉。”他又试了试，终于发出来一个人类的声音，“我……”
“你去哪儿了啊？”小高擦了擦眼睛，“你死了以后，就一直在这儿吗？你怎么不来看看我？你不想我吗？你为什么要把跟你有关的东西都拿走？”
“对不起。”林远道诚恳的说道，“我去看你了，不看你，我怎么把东西拿走呢？”
“你去看我了怎么不来梦里告诉我？”小高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发烧发了一个月，一个月都在睡觉，我不是不能醒，我是不想，我以为我在梦里能见到你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不能告诉你。”林远道低下了头，“我，我对你的影响已经够大了，不能再去影响你命运的轨迹，所以我没有去你的梦里，我，前一段时间太想你了，所以才会去偷走照片。”
小高哭的更大声了。
“啧啧。”我在一边小声说道，“真是感人啊。”
“是啊，久别重逢总是感人的。”乌衔蝉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饮料瓶问道，“这是什么？”
“是周围的人对我的记忆。”林远道的头更低了，“我怕他们记得我，我得抹去我在这人间的印记才行。”
“为了修炼？”乌衔蝉挑了挑眉，“为了躲避老黄历跟地府的追捕？”
“是怕影响旁人的命运轨迹。”林远道说道，“我本不该存在的。”
我皱了皱眉，什么叫本不该存在的，他们不是同学吗，什么叫不该存在呢？他不是十七岁才死吗？有什么之前的记忆可以抹除呢？
“我……”林远道偷偷瞄了一眼小高，“其实十七年前就死掉了。”
晴天霹雳。
小高都不哭了，他错愕的看着林远道，“你，你说什么？”
“我十岁的时候就死掉了。”林远道小声的说道，“在我们认识的第三年，你记得吗？你的姥姥姥爷去世了，你临走之前跟我说，说你可能以后不会再回来了，我……我一直追你们的车，追出去好远都没有追上，然后我就往家里走，走了一会儿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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