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垂着,用帕子擦拭掉指尖沾上的粉末,听到她的话后才蝶翼微扇,视线轻抬起:“余姑娘是想要这个?”
“想要这个。”
少女眼神干净,回他的话也极快,看起来完全没有过出格的念头。
“既如此,淮竹写下来给姑娘吧。”腰侧的墨色发丝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了些许。
哪怕没有带冠束起,只是在脑后插了根簪子拢起来发,那粗制滥造的玉簪却宛如天然瑕玉般。
任何东西在他身上都黯然失色。
完全叫人注意不起来那簪子,因为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他精致无瑕的脸上。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圆月楼那些仿造花魁特意凹出来的人设姿态,一旦见了客人,第二日便撑不住,连花魁的一丝神韵都无法完全领会。
这还是没勾人的效果。
余祈用力眨了眨眼,咬唇看了眼写下的这些香料斤两,只觉得像是天书一样。
好复杂,她看累了。
术业有专攻,这不是她的强项,余祈果断放弃,反正等她有钱了,总能请得起高人制香。
“多谢淮竹公子。”余祈看向旁边安静的美人,将纸张收回,“我能请人制香送你吗?”
送香的时候,她应该也能蹭一个。
不过她都是花魁的客人了,花魁真的不可以制香的时候连带着给她一点吗?
她对淮竹极好,两人现在能勉强算是朋友,怎么连香料的边角料都混不上?
做客人。
好像真没有她这么窝囊的。
可她没有点过花倌,除了睡觉,别的事情她也不太了解,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相处。
余祈不免开始陷入自我怀疑,她周身的气氛都变得低迷。
“淮竹本身就会些制香,余姑娘不必如此。”美人的嗓音有些淡。
似乎从对方开始直言为了香料的时候,他的情绪就开始产生了细微的波动。但他向来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余祈很难发现对方情绪下落。
她还心心念念着香料,叹气:“好吧。”
余祈只能接受现实,稍显遗憾地将香囊系在腰间,突然想起来什么,“淮竹公子,这个我带出去见人可以吗?”
“无碍的。”美人嗓音实在平静,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真实情绪。
余祈捏着系带,突然有些懊恼,她真是后知后觉。接下东西这么久,系好香囊带子后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香囊是代表情爱的物件,她就这么收了下来,确实是不太妥当的做法。
可余祈怎么看,都不觉得花魁对她会有别的想法,况且她是客人,拿些东西再正常不过了。兴许花魁也只是为了笼络她的心,才有这样的举动。
传闻说花魁清冷,不屑与人接触,只有赏银够了,对方才会勉为其难地说上两句。
可如今真正的接触下来,余祈倒觉得对方没有那么的冷淡疏离,比她想象中的要好说话,还会回赠礼物,只是因为她提了一句,对方就记下来了。
还得是她砸钱多。
再清冷的美人都被砸晕了。
余祈默默肯定自己。
不过假如她戴着花魁给的香囊在外面乱逛,传闻肯定会说淮竹对她钟意之类的话,虽然她是不在意,但实在担心对方好感值变负数。
至少在找到下一个目标人物之前,得先保证淮竹对她的好感值不要跌太多。
有关她的性命,还是需要慎重考虑。
但只是一个香囊,应该问题不大。
余祈收拾完桌上的一片狼藉,就打发衔玉将东西给收走,然后又叫了水。
没等太久水热,放在了隔间。
她踩入水中,洗干净身上混着的一些香料粉末的味道,边玩水边想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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