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等等!”戴孟赫听到戴祖光后面那句话,叫住他。
戴祖光心里虽有气,还是停下脚步。
戴孟赫说:“四叔这么善心,想要送她回家?那送她去陕甘宁会馆就行。那位程小姐是陶家的媳妇。陶家的七少爷陶骧,是她丈夫。”
戴祖光得到这么个回复,见戴孟赫言辞间并不像在撒谎,也没有再问。
果真是吗?程姑娘看上去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
就算不是,也得试一试。但决不能不能鲁莽行事……
四婶把丈夫送走,很有些不放心,在院中张望了许久,赶忙回屋去照料病人。汤饭和清水都喂不进去,四婶急得边给静漪擦汗边祈祷,盼着丈夫早点回来。
过了大半个时辰戴祖光才回转。四婶见身上淋得半湿,兀自气得胡子发抖,忙问怎么回事。戴祖光叹着气,不肯细讲,只道再三催促戴老八先去邻镇大夫、回头要有个万一还得让他进城去陕甘宁会馆送信,要紧联络到程姑娘家里来接……四婶听得糊涂,也只好先打发丈夫去换件长衫,再慢慢向他问清楚来龙去脉。
四婶在屋内照顾静漪,戴祖光在屋外守着,见静漪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心急如焚。
“老头子,我想,让老八去会馆不妥当吧?”四婶忐忑。“这戴府也是……倒是告诉咱们程姑娘家住哪里呀,告诉夫家的地址,这安的是什么心?”
“你顾虑得很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到不得以是不能走这一步,还是先等程姑娘家的司机回来。按说也该回了,可不急人么……”戴祖光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又担心起媳妇和初生的孙子来……突然听到街上车声阵阵,戴祖光惊喜道:“有车来了!是不是程家的司机回来了?”他忙往院子里走了两步,可车声从门前过去了。待他开了门,车子已经走远了。
他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原来不是……老八也不回来,总不能邻镇的大夫都请不到吧……”
他不死心,提着马灯在门外等了半晌,除了越下越大的雨,不见丝毫动静,只好回身进门。他将马灯挂在门洞里,自己在屋檐下焦灼地踱着步子……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又一阵车声传来,他站下,突然,门环“啪啪啪”响了起来。
他急忙去开大门。开了门,霎时眼前亮如白昼。他忙抬手遮眼,片刻之后,才看到门前停了一溜几辆轿车。此时大雨滂沱,轿车像被泼了一层油,铮亮闪光……他看了看面前站着的人。
这几位身着雨衣的青年男子站在一处,气势颇骇人。他们背对着强光,脸是看不清的。
戴祖光将手中的灯举高些。
距离他最近的这位青年,器宇轩昂。
“请问您是?”戴祖光问。
“您是戴老伯吗?”他很客气。
“鄙人戴祖光。先生是……”戴祖光打量来人。
“敝姓陶,陶骧。请问戴老伯,程静漪小姐是否在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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