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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

田岁禾处在难过中,暂时忘了上次的事,只知道眼前的人是阿郎的亲生哥哥,身上流着与他相同的血。

这种微妙的寄托使得她看向宋持砚的眼神,掺杂了久违的温情。

“您来了……”

宋持砚没想到她难得对他表露亲近,竟是在三弟的牌位前,他想都不想也猜到了原因,他一时不知该自哂还是庆幸。

宋持砚未打破这难得的和睦,朝她的方向温和地看了眼。

他的凤眸与阿郎相似,没了清冷的时候就更像了,田岁禾再一次怔忪了。

“阿郎……”

她像是一年前初遇那日,含着泪眼唤宋持砚阿郎。

宋持砚眉间沉下。

宋玉凝以为他是太恪守礼数,不喜欢被认错,忙站出来调和气氛:“日前我阿娘还说呢,三弟幼时聪颖,弟妹学东西亦认真细心,侄儿日后想必也不同凡俗。又有位探花郎大伯敦促,必是人中龙凤!”

提起孩子,田岁禾非但没露出笑颜,眼帘反而垂得更低。

玉凝说她对阿郎情深似海,可她竟梦到宋持砚低头含住她……山里人多少都信鬼神,在列祖列宗面前回想梦中羞人的一幕,她心里的负罪感堆得重了。

想伸手去拢一拢衣襟,指尖触到襟口仓促地收了回。她心里不干净,便怕旁人看到她的动作,窥探出她的内心。

尤其宋持砚。

田岁禾难堪地咬唇。

宋持砚的目光落在她的襟口,亦迅速移开,纵使他再是衣冠禽兽,也不该在祠堂想到那些事。

宋玉凝和田岁禾很快离开了,宋持砚独自在偌大祠堂之中,对着三弟和列祖列宗的牌位。

他凤眸垂敛,像是在自省。

的确该自省。

但自省并不代表着回头,因为他已回不了头。

独处片刻,宋持砚亦打算离开,经过门槛处发现一块白色帕子,右下角绣了株歪扭的禾苗。

他俯身拾起帕子。

帕子被浸得湿润,溢出淡淡的清香,一如这数日里萦绕鼻尖挥之不去的。

祠堂位于几房交界处,出来不久田岁禾便与宋玉凝分道扬镳,各往各院去,走出几步才发觉帕子丢了。

往回走可能会遇到宋持砚,她现在根本不敢面对他,更不敢回祠堂。

“绣的也不是多好看,落了就落了吧。”田岁禾打算放弃帕子,却被林嬷嬷拦住了,“娘子,帕子可是贴身之物,被人捡去怕有麻烦。”

大户人家就是麻烦,在他们山里,裤头飘到别人头顶都不算什么大事!

可那帕子曾被田岁禾用来擦拭胸口,要是被宋持砚捡到了……那可比见到他还可怕!

田岁禾央求地看向林嬷嬷,可林嬷嬷露出苦笑:“娘子,您知道的,老奴被大公子收买了,现在是大公子的走狗。”

田岁禾哭笑不得,都是看贵人脸色行事的小老百姓,她不怪林嬷嬷。

“没事,没事的……”她给自个鼓劲儿,“祠堂都列祖列宗,我就不信他宋持砚敢做亏心事。林嬷嬷,我们走。”

主仆二人一路找到了祠堂前方,田岁禾打眼一瞧就看到了宋持砚。

她最不愿意的事还是发生了,宋持砚立在昏暗祠堂中,手中拿着她那方帕子,指腹摩挲着曾擦拭过她肌肤的帕子,眼底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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