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和裴温面露难色。
整个宴厅里也静了下来,宾客们都等着看裴氏父子会怎么回应。毕竟,岭南的人都几乎晓得宋乐珩没了爹娘,能做主的,就只有这外爷和舅舅了。
李老爷和李夫人都屏气凝神地望着裴氏父子。李文彧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乐珩看。宋乐珩这会儿无暇分心,也是望着自个儿的外爷。
李老爷久等不来答案,李夫人又是个急性子,起身上前道:“老爷子,阿珩和彧儿都是该成亲的年纪了,您和裴先生好不容易来一次广信,何不请在座的诸位做个见证,给这俩小辈吃颗定心丸呢?这成了家,才好立业呀。”
裴老爷子抬眼望向对面的宋乐珩。
宋乐珩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睛。
她这动作落进温季礼的视线范围,温季礼的手指不由得收紧,捏住了有些刺烫的茶杯。
片刻。
裴焕叹了口气,道:“此事本不该由我做主,但我这孙女,如今只剩我和她舅舅两个长辈。这婚约既是她父母定下,李氏愿意重提,我便替阿珩的双亲应下了。”
李老爷和李夫人一喜。
宋乐珩装模作样地站起,喊道:“外爷!”
裴焕也装模作样地回她:“阿珩,你且过来。”
宋乐珩继续装着一脸的不情愿,极其浮夸地咬了咬下唇,委委屈屈地走到裴焕面前。甚至为了达到效果,她还十分努力地挤了层水雾含在眼眶里。裴温是个耿直的读书人性子,实在演不出来,索性背过身去,懒得再看这祖孙俩。
裴焕牵住宋乐珩的手,道:“我这孙女初回岭南,家遇不幸,痛失双亲。继平南王之位后,除白莲,剿悍匪,以女子之身,行豪杰之事,功在当代。”
裴焕这一通话说得真情实感,万分地感慨。
宋乐珩却是听得有些羞惭。
李夫人则趁裴老爷子叹息,忙招手把李文彧喊过来,推到了宋乐珩的旁边。老爷子顺势把李文彧也一牵,将他和宋乐珩的手按在了一起。
“所谓家未成,何以立业。承蒙李氏对我这孙女的厚爱,我裴某今日愿当众位之面,把我的孙女宋乐珩从此托付给李氏长子——文彧公子。望你二人今后互敬互爱,携手余生。”
宾客们悉数站起,纷纷举杯朝两家恭贺,一声接一声祝两人白头偕老的话音不绝于耳。宋乐珩略带愧疚地看向仍坐在位置上的温季礼。温季礼脸色煞白,饶是提前预料到了宋乐珩会做的事,可真到了这一刻,亲耳听到了所有人祝福她和另一人白头偕老的这一刻,仍是……
痛的。
那种痛,像有千根百根针,细细密密地扎。又像吃了黄连,苦入愁肠。
她和别人那么轻易就能得到的白头偕老,是他这病骨支离的人必须一次次去寻求救命的良方,小心翼翼地维系这残弱病躯,甚至要求神拜佛,才能卑微祈求来的东西……
可纵使如此,这种痛,他也绝不会让其成真。
他根本不敢想象,有朝一日,若亲眼所见宋乐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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