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些话,鼻尖儿都在泛酸。待车套好,她看时辰不早了,才亲自送裴温和宋流景上了车。她站在帐子外,目送那马车行远,许久不语。
李文彧和燕丞一左
一右地站在她边上,李文彧摸着下巴道:“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舅舅和宋流景,像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似的?”
燕丞抱着手冷嘲热讽:“还是我的错觉吗?这还需要错觉?都那么明显了。我看要不是碍着咱们在,舅舅指不定都掏把刀出来捅宋流景了。”
“谁准你喊舅舅了!你不准喊,只有我能喊!”
李文彧扑过去打燕丞。燕丞翻个白眼,轻而易举扭住了他的胳膊。李文彧痛得直喊,燕丞权当听不到,对宋乐珩说:“宋流景这些年没回家,怎么突然惹着你舅舅了?他是临走前烧你舅舅的书了?”
宋乐珩没搭话,又叫来了冯忠玉,吩咐道:“派几个人暗中跟着,有什么状况及时回报。”
“是!”
如此一宿过去,宋乐珩心里又压了裴温这桩事,一整夜都在床上辗转反侧。
翌日早间,天还没亮,她便披衣起了身。
彼时,旁边的燕丞睡得是四仰八叉,上衣都卷起了一大截,露出线条明朗的腹肌和隐隐的人鱼线。他那呼噜声一阵儿接着一阵儿,像是冶铁的风箱似的。
李文彧倒是睡得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由于过度注重自身形象,他夜里都得穿着华丽的睡袍,头发还要梳得整整齐齐,双手必须保持搭在腹上的优雅姿势。约莫是被吵得狠了,就连睡梦里他那眉头都是蹙着的。
宋乐珩悄无声息地穿好鞋袜,随手给燕丞盖上了被子,便出了军帐去。
她在偏帐里处理了半个时辰积压的政务,天亮之际,出去盯梢的冯忠玉便回来了,主动向她汇报起裴温那边的情况。
“昨晚到客栈落了脚,我就见裴先生沉着脸把宋小公子叫到他房里去了。没过多久,那房里就传出了摔茶盏的动静,裴先生还大骂了宋小公子一顿。”
宋乐珩埋着头勾画文书,一心二用也没耽搁,问道:“怎么骂的?”
“说他愧对裴氏的列祖列宗,说他不配做人,是个……是个畜牲。”
宋乐珩微微拧眉,手上的笔墨也随之顿住。
裴温这样的读书人,傲骨重,脾气也大,但骂人向来是比较委婉的。宋乐珩唯一一次见他骂人畜牲,还是她执意给裴薇喊冤,裴温认为她是坏了裴薇的名节,口不择言骂出了这话。宋流景这几年都在伤兵营跟着她南征北战,能惹得裴温动如此怒意的,只有过去的事。
和裴薇有关的事……
宋乐珩指尖一蜷,思量片刻,严肃问道:“阿景有什么反应?”
冯忠玉道:“我只听见裴先生骂了几句,宋小公子一个字都没说,然后过了会儿,宋小公子就出来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宋乐珩的眉头皱得更紧,抬眼看向冯忠玉:“今早二人有正常出入吗?”
“有。天刚亮,裴先生就起了,出门打了水洗漱。”
“可有异常?”
“没有。就是裴先生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差。”
宋乐珩默然半刻,想着这事还是得尽快搞明白,需找个机会单独去探探裴温的口风。拿定了主意,她道:“你去城中那芳满庭酒楼,定个酒宴,时间就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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