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下眼皮,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注视着眼前这个,两句话便将一个做为母亲对儿子的那种担忧和关切展现的淋漓尽致,拉着他的手也是一阵左看右看,直到确认他是真的平安无事,方才将愁眉不展的脸庞舒展,换上一脸如释重负。
这是他的母亲,中洲的太后,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东临风想不通到底是何种深仇血恨,能让他的母亲如何恨他,恨到想要他去死,恨到乃至想要整个东家绝嗣。
“皇儿此行着实凶险万分,下次切不可再如此莽撞任性了。”
杨映雪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后,接着又说,语气神色都随着她说的话而有所调整变化。
“平日里,母后便一再劝诫你,不要与肃王过分亲近,你呀!偏是不听,你对他再好又有何用?信任、看重、恩宠,你都予了他,可他呢?他可有记着你的一分好在心里,最后还不是对你起兵谋反。”
“若是母后知晓肃王还有残存的孽党活着,那日定然不会让你前去肃王的陵墓前,祭奠他。”
“皇儿心善,有济世明君的宽容和仁慈,只是肃王他到底只不过是你父皇弥留之际随口认下的义弟,皇家宗谱玉蝶之上都没有记上他的姓名。一个外姓的谋反王爷,其心不正,依着母后的意思,皇儿你也是时候该给他除了一切溢称才是。”
东临风听到这里表情终于变了一下:“母后既知朕心善,便也该知朕不会那样做。”
“皇儿这般念情,母后欣慰,只是朝臣那里,母后恐皇……”
杨映雪说着突然止住了声音,脸上顷刻间煞白一片,搀扶太后的宫女见主子一副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面无血色,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扶着主子去一侧的长塌上坐下休息,同时还让人传太医过来。
不过她刚走了两步,眼睛徒然瞪的老大,脸上的血色刹时褪的一干二净,扶着主子的那只手都在打颤,不能怪她如此反应,谁能想到陛下的寝宫里竟然还放着一具棺椁,就正对着龙床的方向。
杨映雪缓了一会,问责:“皇儿,你的寝宫怎会,怎会……肃王的棺椁怎会在你的寝宫里?”
方才猝不及防看到这具棺椁,着实心间一跳,她是知晓她这个儿子给肃王的棺椁悄悄运了回来,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棺椁安放在乾正殿。
眼波余光瞄了一眼她那个好儿子,果然不愧是东家一脉传承,连喜好都是一样:“皇儿,母后不明白,你为何要这样做?这要是让朝中大臣和天下百姓知晓……凭添是非。”
东临风没有解释的意思,反而直言道:“母后不说,旁人又怎会知晓。”
杨映雪又看了一眼里侧的棺椁,低垂的眼睑遮住了眼底的一缕异色:“即便母后不说,宫中人多嘴杂……还是早些送走的好。”
东临风此时也不想多说什么,在他的母亲想要做局除掉他想让他死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母子情分便已然荡然无存。
借着太医到来,东临风命宫人将太后送回了长春宫,这场母子谈话也就不了了之。
几步上前,对着从始至终斜倚躺在窗台上脸姿势都不曾动过半分的身影,低声开口:“她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一开始,知晓你要造反,我是难以置信的。我觉着是你背叛了我,又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可即使这样——”
“在我心里,我一直,都是将你视作我的亲皇叔。”
此句话一出,窗台上三个非人类表情皆是同款的那种——
不可言说的微妙。
阿临都想直接给他的前世脑门上开一下,这个不开窍的……还亲皇叔。有哪个做子侄的会将亲皇叔的棺椁放在自己的卧房内,又有哪个做子侄的会喊自己亲皇叔,一口一个浮玉。
不能在想了,再想下去他会忍不住想捶自己的脑门,不为其他,只因眼前这个前世是他。
慕浮玉再次回眸,上下将小皇帝端详看了一遍:“我不搞不伦之恋。”
东临风:“啊?”
“看到那边的那个天青色的花瓶了吗?拿过来。”
东临风转身给花瓶拿过去,然后他便听到。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