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卞舟本人,绪芳初也不愿再打任何交道了,谁人不知,这位年仅十九的少年将军是新君的得力干将,二人私交莫逆,情同手足,与卞舟交涉,就不免与新君照面。
今日离得远他显然没认出自己,但若凑近看,她就不敢保证了。
金丝勾勒江崖盘龙纹的玄袍,被凉风卷动摩擦过朱漆云理的栏杆,身后传来卞舟脚步轻快的上楼声音,听得出,对方心情绝佳。
萧洛陵抿唇不动,直至那声息落在身后,怀了一丝清澈爽朗的笑音,同时传入他的耳中:“陛下,四娘好不好?”
他刚问出这句话,蓦地惊觉,陛下眼前的横栏似乎是缺了一块,多了道豁口,倒像是被谁用力拗断了般。自然是不可能是老成稳重的陛下,就算是,定然也是陛下不小心的,卞舟想。
卞舟呵呵笑道:“前朝的古建筑了,年久失修,风险极高,陛下还是下令让督造局的工匠来一趟为好,不然下回娘子们入宫,万一来碧落阁……”
话未说完,卞舟听到陛下发沉的声息,突兀地断了他的话:“就那样。”
卞舟一愣:“陛下说啥就那样?”
萧洛陵沉郁的眉峰下压着一重彤云般,显出一种冷峻之色,又道:“朕看你的眼光,就那样。”
卞舟更是不明白了,他觉得四娘千好万好,陛下要觉得不好,那就是陛下有眼无珠。 网?址?发?b?u?页?i????ǔ?????n?②?〇??????????????
反正他此生是非卿不可了,娶不到四娘,他宁可一生孤独终老。现在他对四娘的着迷,是陛下根本不能体会的,他已经连午梦里都是四娘的倩影,今日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相信下一次亦不会远。
不过他还是要多些陛下的费心安排,因此叉手行礼,由衷地道:“臣还要多谢陛下的苦心牵线,为臣与四娘制造今日的良机。”
“咵嚓”,陛下跟前的朱漆云纹的雕栏又拗断了一截,两道豁口打通了连在一起,大得仿佛陛下要跳下阁楼,这伟岸身躯也能从豁口里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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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绪府挂起了灯笼,灯光朦胧飘摇,映照着夕日残晖,吊竹垂悬的花厅为一股赭红的光晕所围剿。
绪廷光知晓四娘今日在簪花宴上的所作所为,正在教女:“救人是紧要,但你一个女娘,出这个风头作甚,你难道当真是要让新君看上不成?”
想到被新君看上,绪芳初鹌鹑似的直缩脖颈,新君不会看上她,新君只会觉得她这个无情无义、贪慕荣华的女人可恶,不配做他儿子的娘亲,不杀了她就算是仁慈了。她声音低低地反驳:“阿耶多虑了,新君当时根本就不在。”
绪廷光顺口气,接过夫人李衡月含笑递来的清茶,抿了一口,皱起眉继续训:“难道那是个什么害命的病不成,难道你不施以援手,那裴氏女就活不成了?”
绪芳初不说话。
绪瑶琚却站了出来,姿态如兰清瘦,她躬身说道:“四妹妹自幼养在山中乡里,学得一身济世救人的本领,既有医术,便该有医德,当时裴娘子的状况已经很不好,四妹妹岂能坐视不理,所幸之事裴娘子平安无虞,四妹妹有功而无过。”
绪廷光放下茶盏,手指握住圈椅俯首的龙头,皱眉傲慢地道:“裴氏女的病好了,裴家也仅会感激为她救治下药的太医,不会对你心存感念。妇人以女红针织为要,以琴棋书画修心,旁的都是邪道偏门,既然修习了,自己捂着就好,以后莫再人前现眼。”
绪芳初垂眸称是。
她对绪廷光的大多数话语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绪廷光今日说对了一句。
裴家的确只会将功劳算在太医头上,对太医的医者仁心感动不已,至于同样施救的她,无人会在意。
绪芳初应付完绪廷光的谆谆教诲、耳提面命,得以疲惫地与侍女木樨回到和月居,木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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