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的是初三再回,可现在,这个家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早知这个年会过得如此糟心,还不如在太极殿磋磨度日。
萧洛陵的手掌抬起抚了下她因为愠怒而轻颤的红润面颊,意识到她在家里遭了不公的对待,心底也窜出了一股火气,倒是许久不曾让人见过自己的刀了。
他俯下脸来,静静地察着她脸颊上所有细微的动静,一厘一毫都不肯放过,掌腹贴着她饱满剔透的脸颊,轻轻地抚摸过去,落到耳畔,将她鬓边的一绺碎乱鸦发拨弄耳后,那口郁结于胸的浊气似终于寻到了宣泄的出口。
他低声道:“若不知如何处置,就交给朕。”
但绪芳初知道的。她终于干了一件,她一直以来都很想做的事。
她让木樨与春娘,将这几年自己在长安的三间铺子的营收账目尽数搬到了堂前,账目足有厚厚的几大本。
账本伴随她身后那道给人极大压迫感的身影,一齐压得人倒抽凉气。
绪芳初将账本拿给李衡月,语气冷淡:“李夫人一直都想知道我在长安的铺子收了多少利,都在这儿,你可以看。”
李衡月的思绪仍处于混乱之中,绪芳初这么说,自己便自然而然地信手接过了,拿在手里是沉甸甸的感觉,翻开来看,账目是出人意料地干净,收支有序,入账不菲,可以看出这些年她仅凭着三间铺子就挣了不少钱。若是再接着经营,还能挣得更多。
李衡月意外之余,将账本也拿给绪廷光看,绪廷光精通算理,一眼便知大概,短期内便能有如此进项,四娘在经商一道上确有天赋。
“四娘,这都是你……”
“这些便是我这几年赚的钱,我原是打算,不与您们作对,等我攒够了钱还了你们,在长安有了落脚处,就离开绪家,不招你们厌烦的,毕竟,我从来也不是你们绪家人,只是个半道而来的外人。”
绪芳初自嘲一笑。
“阿耶,我一直都很想问你。我比你的女儿和儿子都差吗?我能赚钱,也能行医、治病、救人,我于太医署针科考核次次名列榜首,从无失手,我一进太医署便凭借成绩升任助教,裴家的娘子,太子殿下,都经由我手救治,我怎么也不该算是差吧?我从来不求您另眼相待,可您却一直不用正眼看我,是因为我远远不如您其他的儿子和女儿吗?”
“因为我做得不好,做得不对,所以我才被养在山上回不了家吗?”
一句句看似轻飘的反问,驳得绪廷光哑口无言。
萧洛陵沉默地望着眼前披着他鹤氅的女子,心底犹如针刺般,惊痛难抑,恨不能伸手自身后抱了她去,按在怀里疼惜一番,她怎会不好,她没有半分的不好。
若有不好,那都是旁人的不是。
是他的不是,更是绪廷光那厮有眼无珠!
绪廷光心底有愧,今日见了陛下,才知自己所行所为,的确有失人父风范,对四娘和她的母亲,这些年是他亏欠太多了。
他垂落眼睑,失悔不已地长叹:“四娘,是阿耶对不住你,你不比别人差,是阿耶往日猪油蒙了心,瞧不见你的好,致令你受了诸多委屈,真是阿耶错了。”
绪芳初道:“我知道,是因为陛下在这儿,阿耶才如此忏悔,倘或今晚此地没有陛下与太子,我还是那个无媒苟合与人珠胎暗结,令你蒙羞的不孝女儿,不如早早死在青云山,免得辱了绪府的门楣,没了绪相的声名。”
不过虽然看得清,对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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