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死死抱住掉漆的柱子不撒手,凌乱的发丝遮挡了大半的面容,只能看见他不断划过脸颊的泪,落在苍白起皮的唇上。
他的挣扎毫无作用。
崔牙公原本不想伤了货物的脸蛋,影响卖价,但实在气得不行,又给了他一巴掌,叫来两个牙行的伙计,将他的手一点点从柱子上掰开。
伙计强押着他来到台前,崔牙公猛地扒开他脸上的碎发,将他干净白嫩的脸展示给客人。
崔牙公笑意盈盈地介绍说:“小姐、贵人们,都来瞧瞧~这可是顶好的货色。”
那人神情恐惧,嘴唇不停发颤,又觉得无比屈辱,拼命似的挣扎,崔牙公见了,眼神凶恶地仿佛要将他撕碎,伸手死死卡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仰起头。
客人们纷纷起身来到台前细瞧,嘴里议论不止。
有人下流地盯着他的脸,评估着,“果真是好物,瞧着小脸嫩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嘿嘿。”
有人淫邪地在他身上流连,“这身段不错,不知晚上用起来怎么样……”
有人还想伸手往他身上探,“让咱摸摸才知道中不中用,桀桀。”
崔牙公没好气拍掉这人的手,这可不是普通货色,哪能任人白嫖。
外面狂风呼啸,电闪雷鸣,轰隆作响,雨越下越大,像是那人流不尽的泪水,哗啦啦的落在地上,也落在张庭心上。
她单手撑着下巴,平静注视这一场闹剧,回忆起很多事,很多话。
有人也掐着她的脸递到人前,让肆意的视线在她身上流连。
“这就是你闺女,脸蛋真俊!不错嘿嘿,就这么抵给我了?”
有人也大力按住她的肩膀,令她难以挣脱,“哈哈,您要是看上眼便直接带走!”
“行!人我带走,账就算给你划了。”
那人点头哈腰谢谢对方,赔笑着把她往前一推。
尽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但也让她永远记住了那种的无力和难堪。
张庭“啧”一声,慢悠悠往台上走去。
一切都是老样子。
……
等张庭出来,天已经大晴,身后还跟着一只小尾巴,身上披着她的裘衣。
车夫只好奇地瞥了一眼,便很有眼色收回视线。
张庭心中肉疼,这一趟出来,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花掉了她一千两。
什么人要卖到一千两?就是花楼里的魁首也没这么贵吧?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她幽怨地睨了眼蜷缩在角落的少年,“喂!叫什么?”
那人听了她的声音,反倒更害怕地往里缩了缩,恨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
得!没法交流,张庭也不勉强。
很快便到张宅,牌匾恢宏大气,看着十分气派。
张庭每回进门都要细细欣赏一番,那夜宗家狼狈被捕,都能看出底蕴丰厚,她趁着手里尚有余钱,也去做了块挂上,充门面。
但张庭很快就面临第一个难题,这人应该住哪?
西厢房已被她改成大书房,东厢房的耳室俱都住满,正房她独住,外院不能考虑。
眼下,只有一处空着。
但那本是留作待客用的,倒是便宜他了。
“你日后便住东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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