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帐外, “报——”
钴莲倏地睁开眼, 如鹰锐利,如狼阴狠, 她套了串佛珠在手腕上,大刀阔步出去, “何事惊扰?”
来人单手抚胸,“尊者圣安。外头来了两个大雍人, 其中一个宣称对我教心驰神往,要为您献礼。”
钴莲拧眉,大雍竟有佛国遗民?
“宣。”
不多时,几个手握弯刀的教徒就将两人推搡进来,一个衣衫凌乱却规整,全然一副礼教文士姿态, 一个被五花大绑随意扔在地上,看不清人脸。
钴莲捻动佛珠,对地上的蝼蚁视若无物,注意力放在那个大雍文士身上,“就是你要为本尊献礼?礼在何处?因何献礼?”
她说的是大雍官话,对方回的却是漠南话,“信徒神往佛国久矣,听闻尊者圣驾,特来献礼,望您接纳信徒入住佛都。”又指着地上的人,“这就是信徒的诚意,望以她罪恶的血祭奠佛国万千生灵。”
地上人一动不动,仿若死了一样。
钴莲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佛国法脉纯正,万世一系。外道邪秽,岂可踏足圣城?”
一个低贱、腌臜的奴隶,也配撬动她?
佛国恩赐万物,可也不是什么杂碎都能入眼。
对方不甘心,掀开‘奴隶’面庞的发丝,“此……”‘奴隶’不配合她,偏过头去。
对方十分不耐,粗暴卡住她的双颊,转头继续说:“这是奉旨出征的大将张庭,上回就是她杀害众多佛国教徒,信徒深感怨愤,将她奉予佛国!”
钴莲本都打哈欠了,闻言又来了精神,“嗯?你说她谁?”
信徒也就是李安又重复了一遍。
钴莲眼神变得危险,腰间的弯刀出鞘抵在李安脖颈,“可知戏弄本尊的下场?”
堂堂一军统帅被五花大绑送入敌营,说出去谁信?
李安脸色惨白,却梗着脖子迎上去,“我既是佛国信徒,岂能满口污浊?尊者若是不信,信徒甘愿一死证明清白。”血痕漫出殷红,再深一毫血溅三尺。
钴莲看了她很久,收回了刀,“不愧是我佛国信众,胆略过人!”
以刀柄挑起张庭的下巴,“她身为统帅,周围守卫森严,你如何将其虏来的?”
李安单手抚胸,道出自己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的艰辛。
“卖国之贼,厚颜无耻!”张庭往地上吐口水,表达自己对内奸的厌恶,但她比较文明没吐出来。
不过,张庭丝毫不觉得尴尬,转头看向钴莲,眼睛愤怒地喷火,“你以为没了我,就能攻下大雍吗?错!大错特错!大雍没了张庭,还会有千千万万个李庭刘庭王庭。区区弹丸之国,就等着受死吧!”
放完狠话,她梗着脖子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钴莲神色古怪,内应传回对‘张庭’的描述中,她是一个旷世奇才,稀世大贤,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怎么感觉描述……与实物不符?
钴莲围着张庭反复转了两圈,思忖不定,让人带信徒下去洗刷干净,又秘密遣人调查两人。
张庭被关在铁笼子里,敌军对她十分看着,还套了两层铁笼子关她,围笼子的铁柱有成人手腕那么粗。
张庭本来也没想跑,缩在角落里窝着。
大战还未展开,对方统帅就被己方擒获,漠南士兵们倍感稀奇,纷纷跑来看‘猴子’。
真当她是孬种不成?张庭一巴掌拍在笼子上,“看什么看!没见识,滚滚滚。”
漠南士兵不惧,反倒一阵嬉笑。
张庭干脆别过头,不搭理。世上有一种伟大的哲学,只要你不把他当回事,那他啥也不是。
与帐外的欢笑不同,帐内一片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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