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夜的刑讯并不能让他体内压抑的躁怒悉数消解。
视觉的缺失,需要依靠其他感官的绝对餍足来填补,杀人或自伤便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只有在惨叫声与血腥味的双重刺激下,在刀与
血肉白骨的摩擦声中,才能缓解体内某种不明的渴求。
今夜他杀了不少人,可依然不够,体内涌动的欲望丝丝缕缕地渗透骨血,极难自抑。
他指尖捻过帕面,脑海中再度想起马车内少女指尖扫过的,温凉细腻的触感。
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接触过外人了,即便双目失明,对触觉的感知更加渴望,他也从不需人贴身伺候、搀扶行走,就算杀人、刑讯,也从不会亲手触碰旁人的身体,他用刀。
因为他们令他无比厌恶。
可今日触碰到的女子,却令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诚然她身上浓郁的脂粉花露香令人不适,可他还是透过这股庸俗不堪的味道,嗅到了属于她自身的,类似橙花的气息,清雅纯净,带着若有若无的甜意。
而当那同样温软细腻的嗓音漫入耳膜,一瞬间带来的感官簇放,竟胜过以往万千。
刑室烛火在他冷寂的瞳孔跳动,宛若深渊中燃起一簇猩红的火苗。
直至此刻,指尖犹能激起一股陌生的颤栗。
第5章
出了暗牢,护卫程淮前来禀报:“属下折返成贤街,并未发现王妃的耳坠。”
晏雪摧轻笑:“被人捡走了?”
程淮猜测道:“兴许是王妃身边的丫鬟发现,捡了回去,兴许是路过的百姓。”
晏雪摧:“兴许?”
程淮背脊发汗,心知自家殿下不喜这些模棱两可的说法,当即拱手:“属下立刻去查!”
……
池萤很快将昭王的锦帕洗净,琢磨着何时给他送过去。
宝扇自告奋勇替她跑了一趟,却被雁归楼的守卫拦下了。
那身着盔甲、厉眉鹰目的护卫半点情面不给,抬手送客:“殿下今日不在府上,姑娘还是请回吧。”
别说宝扇只是王妃身边的陪嫁丫鬟,就算是王妃本人到此,守卫也是这句话。
看殿下大婚当日缺席的态度也知道,王妃不得他喜爱,也难保不是外面派来的细作,王府守卫自不能放松警惕。
这些年来,试图接近殿下的女子不在少数,未得殿下允许,他们不会接受或转达任何女子送来的香囊锦帕等物。
宝扇还想再问,却被护卫凌厉的眼神吓退。
回来之后,宝扇实话实说,池萤收回帕子,并无失望的表情。
若不是用了昭王的帕子,答应洗净还给他,她是绝不愿主动招惹的。
香琴也道:“不过是一方锦帕,想来昭王殿下也不缺,没准早就忘了。”
她是殷氏的心腹丫鬟,来时得了叮嘱,绝不能让三姑娘替嫁之事败露,处处都要帮着周全,如今昭王非但没有重伤昏迷,反而与三姑娘有了牵扯,又是那等杀人不眨眼的性子,香琴怎能不惧。一想起那夜成贤街尸体横陈血流成河的场景,她便忍不住浑身发怵。
池萤沉默片刻,刚要将帕子收起来,芳春姑姑从外头进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这是殿下的帕子?”
池萤指尖一顿,见瞒不住,只得将这帕子的由来如实说了,心想倒不如请芳春姑姑去送,她是府上的老人,雁归楼自不会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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