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奇怪地攥了攥手心里的硬币,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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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店时,天色已经完全压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晚的夜色尤其黑,一颗星星也无。
在冯逍呈开门的时候,我忽有所感,回头看到走廊那端向我们靠近的卷发女人。
她停下脚步,“你们和隔壁那几个房间的电路忽然坏了,今晚没电。明早我再找人修,顺便把你们房间的空调修修。”
我们房间的空调是坏的。
提过几次,老板娘光是嘴上答应,始终也不见人来处理。
此刻她主动提起,我连忙扭头看向冯逍呈。他旋转钥匙的手一顿,随即应了一声。
其实我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刚来时我俩都手忙脚乱的,拿钱出来时不小心让老板娘瞧见了包里那一叠万元整的现金,她才不再担心我们付不出房钱。
后来也经常变着法占些小便宜。
这次修理费,估计也要算在我俩头上。
门开了,我和冯逍呈默契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等待老板娘的下文。
我们不动,她也不动。
被我们一声不吭地盯着,好像有点局促,良久,老板娘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拍大腿,朗声笑道:“差点忘了,给你们拿蜡烛去,晚上用的时候小心点啊!”
话落,风风火火地走了。
睡前,我毫无睡意,躺在床上举着打开的手电筒冲天花板闪来闪去,自顾自玩了会,便开始没话找话,“阿姨今天好奇怪……蜡烛换成手电筒,还要给我们修空调,居然也没问你要钱呢。”
冯逍呈还是不搭理我。
可下午他能悄悄陪着我去学校,不论什么出发点,我都很满足。
因此他现在什么态度我都生不出意见,只自己小声嘟囔着给挥舞的手电筒配音。
正玩得起劲,手上忽然一空。
冯逍呈将手电筒关掉,放在床头柜上,冷不丁道:“那小三就是这么教你的?随随便便跟陌生人聊天,我要不来,你能跟他走,你长脑子没?”
不是随随便便。
况且我一个字没说,也没想走。
他骤然发难,我想解释,可转眼想到他对邱令宜的态度,又不由咬住牙,噤了声。没解释是因为那人同邱令宜有几分相像。
“怎么?那么能批评别人,到自己就不认了?”冯逍呈突然又说。
罕见的咄咄逼人,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下,随后猜想大概是那男孩找老板娘告状,老板娘又找他的麻烦。
近来,我只批评过那男孩的卫生习惯问题。
当下我便不服气地辩解起来,“可他流着鼻涕也不擦,真的很脏,捏零食的指甲缝里有黑泥,还要喂我……”
冯逍呈愣了下,突兀地笑出声来。
我不觉得这些话有什么可笑的,那么答案只有一个,我才是那个引他发笑的笑话。
这使我更加局促,且莫名的难为情。
“我只是、只是让他注意卫生而已,那么脏、那么恶心,谁吃了都要生病的……”
不想他觉得我欺负人,因而解释得十二分认真。冯逍呈倒是顺着我应了几声,可他笑也没停。
我就知道,他在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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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我是被冯逍呈推醒的。
相同的语气和力道,恍惚间仿佛回到蒋姚离开那天。
直至我睁眼,看清四周,听清冯逍呈说的话,“我们的钱……”略一顿,“全没了。”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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