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大半天过去也不见打声招呼?
程芙的心登时沉入了谷底。
荀御医脱离世俗规则之外,跟谁都能打成一片,她打心底里欢喜,其亲切完全不同于凌云那种藏着阴鸷的热情。
在燕阳,程芙和付大娘都把他当成了朋友,而他也视她们为杏林挚友,还互赠节礼……
那为何明明知道她的存在,连问候一声也没有?哪怕是客套地恭喜她考进太医署。
一丝酸楚不禁酝酿心头,下一瞬程芙想起自己的不辞而别,那股委屈立刻缩了回去,愧疚取而代之。
付大娘和荀御医一定很失望吧?觉得我冷心冷肺。程芙的眉眼耷拉下去。
旁边的熊秀与熊禾只以为程医女对未曾照过面的上官好奇,毕竟以后还要天天共事,两眼一抹黑容易误事。
而她们在太医署充当杂役三四年,谈及各位医官的性格背景如数家珍,便你一言我一语,把荀御医和范吏目的底细,抖落个干干净净。
程芙目瞪口呆。
她交朋友甚少关注家世,加上从前和荀御医的交流仅限于医道,彼此又很有边界感,致使她对荀御医本人的了解仅限于“非常年轻,出身世家”八个大字。
哪里想得到他竟是靖阳侯夫人、大昭第一女御医、皇后的手帕交——谈以辞的嫡亲外孙。
而他的祖父更出人意料,乃当朝内阁首辅荀正清。
程芙:“……”
车子到了驿站,众人纷纷下车下马,指挥驿卒搬运盛放铺盖的箱笼,给马匹喂水喂草料。
程芙系上面巾也下了车,熊秀陪伴她,熊禾则盯着驿卒搬她们的箱笼。
前面传来范吏目爽朗的哈哈声,正与荀御医谈笑,荀御医的笑声略带一丝低醇的沙哑,十分耳熟。
程芙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几步,垂眸向二位大人行礼。
范吏目大手一挥,“程医女行走在外诸多不便,以后不必多礼,怎么方便怎么来,尤其到了疫区。”
“多谢大人关怀。”程芙低着头,始终没敢抬眼,又朝着一言不发的荀御医福一福身,打算悄然消失。
“程医女,好久不见。”
程芙瞳仁微微晃。
问候她的人笑吟吟的,正是五天前曾有一面之缘的寿善药馆少东家!
他,他,他就是荀御医!
短暂的惊愕过后,她垂了眼,欠一欠身,温和道:“大人别来无恙。”
之后荀御医追过来与她讲话,程芙更是始料未及。
驿站的墙垣低矮,泥土夯实而成,墙根长了一丛丛淡紫色的小花,初冬的风一吹过,凉凉的花草香气盈满裙摆,荀叙往旁边挪了挪,免叫风把两人的衣袂吹到一处。
“没想到吧?”他笑呵呵的,随手递给程芙一只金黄色的蜜橘。
人是陌生的,声音也是陌生的,气息更是陌生,但这一刻钻进她耳中的语气是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程芙捧着蜜橘,“您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她指的寿善药馆相遇那次。
荀叙:“我也想啊,谁知你像条受惊的鱼,嗖地弹开。哇,没想到你本人防备心那么重,满脸警惕,拒人于千里之外。”
寥寥几句话,都不敢正眼打量他。
程芙红了脸,“我不知是您。”
她对他不会有任何防备心。
荀叙眼见她突然快走两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