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采石场上,竖立着十几块三层楼高的全息屏幕。全息屏幕为采石场设下了?一个虚拟的边界,临时建立了?这片半个足球场大小的会场。
会场上的人?很多,能有上百个,其中大部?分都是身穿橙色囚衣,戴着项圈和电控手铐的劳改犯。他们有说有笑,熟练地调试着投影设备,摆放长桌和板凳、食物和酒水。
灯光下极其鲜亮的颜色,使他们成?了?这个会场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虽然知道劳改犯是星际拓荒的主力军,这却是庄洲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么多的劳改犯。
庄洲作为一个跨了?很多专业的“首席工程师”,深谙电子设备的不可靠。和几个小工程师一起结伴走向会场时,他感到了?一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不安。
全息屏幕上放映的是查普林星其他公司篝火晚会的直播现?场,每个会场都摆着泛着惨白亮光的倒计时器,计时器前?方堆着一叠老高的柴火,在计时器走到00:00时,所有会场的柴火都将同?时被点亮。
庄洲是个彻底的宅人?,来到查普林星后,就没离开过公司决策层工作和居住的高级太空房,除了?设计图纸、分析数据,平时的娱乐只有看看古典文学书籍,连电视直播都很少看。他能理解大家对?仪式感的追求,内心却无法感同?身受。
公司领导派下点篝火这个任务后,他推辞不得,只好过来应付。看着裸|露着大块岩石的不毛之地、带有原始祭祀风格的篝火堆,还有工业革命风格的灯光布置,心中充满了?荒谬感。
他既发现?不了?这个会场的美感,也不知道这个仪式有什么意义,只是拘谨地跟在引导人?员身后,来到篝火堆前?面,摆出胜利的手势,麻木地翘起嘴角,和公司的领导们一起合影拍照。
替他们拍照的,还是一名橙色衣服的劳改犯。那?名劳改犯留着一头花白的长发,胡子编成?了?辫子,正在使出什么功法似地,动作夸张地操纵着盘旋在空中的摄影机,好像那?摄影机真是出于他的意念才飞了?起来一样。
00:00,庄洲把?火炬凑近柴火堆。00:05,庄洲把?火炬彻底扔进柴火堆。00:06到00:20,又是长长的一轮拍摄,敬酒,回酒……00:35,领导们总算放过了?他这个所谓的“首席工程师”,把?喝酒说俏皮话的对?象转移到了?彼此身上。
庄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想总算应付了?这场“灾难”,终于可以安心回到他的工作间?,继续看完手头那?本?长篇小说。
就在他即将“遁去”的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庄洲回过头来——拍他肩膀的是九洲建筑科技派过来视察的领导之一,一个西装革履、脑袋谢顶、油光满面、酒气熏天?的中年高管。
这高管也不知醉到了?什么程度,臂弯里竟然箍着一名穿着橙色囚服的劳改犯!
那?劳改犯足足比领导高了?大半个头,身材还很苗条,被那?领导箍在怀里,一点也没显得不自在。往那?脸上仔细一看,庄洲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劳改犯长着一张足以登上时装杂志的漂亮面孔,喝得也有点醉,脸上泛着红晕,笑容明媚放肆。如果忽视了?他脖子上的项圈、手腕上的手铐和亮橙色的囚服,那?姿势、那?模样、那?笑容,无不像被金主搂在怀里的电影明星。
这里不是监管严格的联盟监狱,只是颗大气都才刚刚建成?的荒星,发生什么都不奇怪。那?名脑满肠肥的高管耐不住荒星的寂寞,看上了?一名高挑俊美的囚犯,似乎也非常符合本?性,可这种时候拍他庄洲干吗?
“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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