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险恶,从南疆到京城有很长一段路,他浑身银饰,被很多人盯上,半夜来偷东西的梁上君子就遇到了不少。
警惕心很强。
顾秋雨仰着头,好似很痛苦的紧皱着眉毛。
可蛊鄞分明已经松了力,顾秋雨不可能感到痛苦了才对。
“第一次离开宫里,我睡不着,想要来找你聊天,没想到你睡着了。”顾秋雨的眼睛里闪烁着水光:“可以放开我了吗?”
蛊鄞的眼睛定定的看着顾秋雨,良久,才缓缓将手拿下来。
他说:“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靠过来。”
如果没有今天这一遭,顾秋雨真的会以为他已经对自己放下了戒备,将自己当做了好朋友。
“嗯。”顾秋雨点了点头,又咳嗽了一下,脸色从铁青变成通红。
蛊鄞伸手想要帮他拍一拍背,顾秋雨害怕的躲了过去。他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半晌才收了回去。
犹豫了许久,他最终都没能对顾秋雨说对不起。
可他眼中的愧疚,已经被顾秋雨捕捉到了。
第二天启程,顾秋雨变得沉默,蛊鄞也不开口,这一天变得有些难熬。
紫蝶绕着主人飞舞,不知道主人为什么不高兴。明明他们一路都是这样安静。
蛊鄞不喜欢吵闹,以前也觉得顾秋雨烦过,可当顾秋雨真的一句话也不和他说的时候,他却高兴不起来。
这种别扭持续了一整天,傍晚的时候,天气突变,刮起了狂风,马上就要下大雨了。
他们必须要找个地方休息,可附近荒郊野岭,一个人家也没有。
蛊鄞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在顾秋雨的头上,驴子嗷嗷的叫唤着,好半天才找到了一家客栈。
客栈里居然还挺热闹的,外面狂风呼啸,里面灯火通明,各种各样的人齐聚一堂。
蛊鄞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人士。
“两间房。”他拿出银子放在桌上。
掌柜的是个贼眉鼠眼的男人,“不行啊客官,今天下雨,人特别多,就只剩下一间房了。”
蛊鄞蹙眉,这时候再出去找客栈也不现实,他只能接受了两人住在一个房间。
角落里有几个正吃着花生米下酒的人,在他们上楼后,其中的女子开口:“刚才来的那个,是个蛊师。”
她的同伴粗声粗气道:“还用你说,早就看出来了。”
桃姑没有生气,笑着继续道:“那你一定没有看出来,他是一个顶级蛊师。”
“此话怎讲。”桌上的其他人也好奇桃姑怎么看出来的。
桃姑:“你们见到他肩膀上的两只紫蝶了没有,那两只紫蝶就是一种非常厉害的蛊。只要靠近,就会吸入紫蝶翅膀的磷粉,再加上蛊师的瞳术,能达到操控人心智的效果。到时候,他想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把万贯家财都送出去,你也会照做。”
其他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种蛊还是第一次见,那可要离他远一点。”
女人点了点头:“嗯,只要保持距离,不吸入磷粉,就没什么事。”
见众人脸色不好,她又安慰了几句:“放心,南疆人不喜欢乱杀人,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不会来找你的。”
世人都觉得南疆环境恶劣,生活的都是一些野蛮人,用的还是蛊术这种恶心又危险的手段,因此更是恐惧南疆。
可桃姑接触过南疆的人,只是比常人排外,不喜欢与人接触,并不是那种见人就杀的恶人。
而且因为避世而居,他们在有些方面相当单纯,很容易被欺骗,很容易相信他人。且对感情异常忠贞,只要确定了一个人,就一辈子都不会变,男女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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