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插嘴道:“嘿,阿匡,你不知道,今年北地更冷了,凿冰深了足有一寸,鱼影子都看不到。”
“一寸?这样下去,恐怕连燕都都撑不过几年。上个月南边的弟兄说今年田里的收成只不过一成能活。”
此话一出,司内诸人面色不由齐齐苍白,其中年纪大些的人想到什么,露出些灰暗神色,一时话题寂静,炭火爆出几声闷响,裂缝中的红色正冷冰冰地跳跃在所有人眼底。
三十年前,天灾悄然蔓延全国,先是南方大旱无收,再是北方冬寒大雪不去,中原湖水断流,关外沙土涌埋。后来演变剧烈,被波及的国土越来越大,治世正盛的王朝惨遭打击,短短三十年,五迁帝京,最后只剩下燕都十城踞高地,得地势,还未受天谴遭殃。
路横尸骨无人收,不见飞燕门堂间。
祭祀拜祖不断,一点成效不见,流水的银子赈灾,但一年比一年情形糟糕,燕都外,已经是一片荒芜之地,尸骨乱葬,流民互食,烧杀抢掠的凶徒遍地皆是。
皇帝一再放弃因天灾沦陷的国土,如今,人人自危,不知何日连燕都也将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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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亦有谣言或乱军,皆被断金司的雷霆手段镇压。好在最近三年的天灾似乎稳定下来,没有再进一步的趋势。
那坐在最左边的阿匡开口:“行啦,别说这些了。待会叫奉大人听到,指不定赏我们动摇人心的板子。”
方才与他说笑、蓄着络腮胡子的汉子仰头喝了两口酒,突然冷笑一声:“这受冻受热的苦差事让我们去做,他倒好,整日靠着张脸在帝京里谄媚主子,就能当上我们断金司的头。真是了不起。”
“你他娘闭嘴吧。”旁边的人赶紧伸手去捂他嘴,“你常不在帝京,未曾和奉大人打过交道。”
“有什么说不得?你们心里能服气那娘们脸?”那汉子两碗酒下肚,本就藏着窝火,一把搡开人,越说越大声,“哥几个哪个不是出生入死混来的,他?一个士族子弟,不过是三皇子的座下走狗!”
正谈论着,一阵脚步声却急急慌慌从外头掠过,伴随狂风骤雨似的衣物翻飞之声,与墙瓦破裂的闷响。
他们从城门回到司中已有一个时辰,燕都此刻已经到了宵禁,又有谁敢在外奔走?
阿匡眉头一皱,他已闻到了一点血气在寒冷的空气中喷薄。
“——来人!”
汉子还在酒意里,只感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如刀子刺进耳里,听得字字清楚、耳膜震鸣,好似脑中有颗雷火弹炸开,嗡嗡环绕。他双眼一晃,又正好有酒劲在身,竟被这暗含内力的声音震得跌摔下椅。
刚捂嘴的同僚连忙扶稳他,便听得两扇重门被人撞开,一个瘦小鬼影从门外滚进来,衣衫褴褛,面色青紫,赫然是他们刚捉拿回来的犯人,在康城杀害二十余人的“回春药郎”。
众人面色一变。
这回春药郎极擅长诡计,身法更如泥鳅,他们费了极大功夫才抓住,暂且囚在隔壁暗室,等明日大理寺来提。就这么点功夫,他们回到堂中喝酒,竟不知何时叫他在断金司内逃脱,还无一人发觉。
一路气定神闲的回春药郎,现在却满脸是汗,面色发青如死人,仿佛老鼠遇到猫,一顿连滚带爬,想靠他最擅长的折骨功,伏地窜滑到暗处。
“铮——”明亮的影子比夜雪更白,刺破狂风,一把银枪从门外飞入,直接钉住他的左腿,穿骨断筋,只听得惨叫一声,枪上红穗泛出绵长的余颤。
一人随后跨槛入内,行走快若疾风,还没能看清楚锦袍上的重金花纹,便转眼到了众人面前。
汉子抬头看去,来人负手而立,今夜月光很淡,夜很深,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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