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平地惊雷起,楼中的人都被惊动,跌跌撞撞地往声音处走去,因为被吹灭了蜡烛,眼前漆黑一片,耳畔嘈杂无比,奉仞瞬间想到阎羽非——现在什么时辰了?
四下一片混乱,他疾步推开众人,往血腥气最重的地方奔去,连解碧天和公孙屏在哪都顾不上。他还没到,只见四楼的一间房间被楼中侍者提着灯笼团团围住。
嚓……有人甩袖一弹,数道火光迸射而出,精准咬住烛台,四面八方地燃亮开来,所有人的眼前也终于恢复明亮。
惊呼声此起彼伏,奉仞瞳孔一缩,看到屋中琴谱书画散落一地,地面正躺着一具无头男尸,血泊蓄在身下一大滩。尸体正面朝下,四肢大摊,他的琴跌在手边,七根弦却尽数崩断。
不仅如此,他的左边身体正在焚烧,焰光跳跃,空气中散发着焦臭与熟肉的气味,很快被人用水泼灭。
奉仞四顾,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解碧天和公孙屏,他们也看到了奉仞,但目光触及的一瞬,他们眼神皆变得古怪,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不只是他们两人,烛台重新亮起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渐渐跟随别人,拢聚到奉仞的身上,甚至开始以他为中心,往外退去几步。面具后的目光充满骇然,惊惧,诘疑,沉默无声,一同围剿着他。
奉仞心如鼓擂,咚咚震着耳膜,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双手乃至半袭衣物,皆沾染着鲜红的血迹。
“来人,将他拿下!”
楼中侍者瞬间跃到他身边,左右一拧,将他压制而下。这眨眼的瞬间,奉仞心思急转,他知道,这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栽赃戏码,但事情发生得突然,众目睽睽之下,他双手沾血,难不成还能是刚杀了只鸡?如果执意不认,没有人会相信自己。
奉仞没有跪下或反抗,直起脊背,内力自两臂蓄劲而发,气流冲荡周身,将身边几人的手腕震得发麻,各自心中暗惊。
他自若地站在原地,冷冷道:“不错,是我杀了阎羽非!”
话出口,在场诸人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和恐惧,盯着他,已经宛如盯着一个死人:在天上宫阙蓄意谋杀,可要受最重的惩罚,绝非服毒驱逐出城那么简单。敢忤逆仙国规矩的人,下场必然万劫不复。
方才弹指点火的正是华胥楼管事沈文袖,他站在阎羽非尸身前,听到奉仞坦然承认,反倒有些惊疑不定。十卵和九黥在寿诞之上立功,神母亲自抚顶点化,是他亲眼所见,好不容易成为生人,已经是天大福分,怎么会不惜一切来杀一个琴师?
难道他和阎羽非有仇?一个前身是蓼奴的人会和阎羽非有什么关系?
他心中多有疑虑,但奉仞承认,他顶着众人的压力,也必须继续怒而质问:“竖子,在天上宫阙私杀造孽,罪不可恕。你为何要杀阎羽非?他的头颅又藏在何处?”
奉仞的目光越过他,阎羽非的房屋中果然不见头颅,他遭人斩首,头颅却不翼而飞,简直是忌讳中的忌讳。奉仞眼前忽浮现出不久前他打开窗看到蹴鞠的孩子,以及拿起的那个皮球,他记得上面覆着的霜气融化在手,湿如血液,冰凉滑腻。
杀阎羽非灭口,再栽赃给他,凶手并非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除掉霁日派来查人的暗线。
消息这么快,这人必然也是王宫中的人,还能够窥视霁日的一举一动。
有人一直在监视他们。 网?址?发?布?y?e?ì???????€?n???0????5?????o?M
“你问我,我便就要答你?”奉仞作色冷厉,对着沈文袖哂笑,“我为什么杀他,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权力和命知晓,只须知晓阎羽非必须死。要问,就让楼主亲自来问。”
他姿态倨傲、口气狂妄,生人们几乎愤愤哗然,各自站在楼道回廊里絮絮交谈。
沈文袖在原地沉默片刻,似乎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