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人心易变,初心难守。
萧池南自打离开萧家祖地后,一改从前从容无争的作风,开始长年累月地闭关。
偶尔朱运会从他目光中看见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或许便是这执着到近乎阴郁的目光,叫朱运觉得他变了。是以才会弃信毁诺,用神魂禁制夺取他的灵力,以供己用。
朱运依旧什么都没有问。
心底深处,他甚至松了一口气。好似这样,他便可理所应当地为自己谋求另外一条生路。
如今再回想,倘若当初他能开口对萧池南问一句“为何”,那么他们之间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只可惜开弓之箭无回头之路。
朱运注视着含笑望向自己的面具人。
当日便是这人带着他走进萧家祖地,让那位在自己的神魂上再落下一个禁制。
正是这一个禁制,叫朱运在紧要关头控住了萧池南。
萧池南陨落得极快,而朱运在萧池南身死前及时元神出窍,成功夺舍了戌游。
他到如今都不知这面具人的真实身份,只知他自称“东风客”,来历成谜,修为深不可测,剑术、阵法样样精绝。
性情亦是阴晴不定,上一刻尚在谈笑风生,下一刻便可手起刀落夺人性命。
陨落在那一夜的人,不管是萧池南还是戌游,都不曾料到,害死自己的竟会是身边最信任之人。
朱运垂下眸子,压住心头一丝惧意,低声道:“是我过于莽撞,请东风客赐罚。”
面具人低低一笑:“那位才将将苏醒,一道命令都未下,你便急着抓涯剑山这小娃娃去邀功,确实是莽撞了。万一他这次不想见她,你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朱运正要张口认错,灵台里蓦然一痛,不禁痛哼出声,鲜血从口中涌出,面色顷刻便萎靡下来。
面具人薄惩了一番后,看向怀生三人,道:“这家伙我带走了——”
他话未说完,当头便是一道凌厉的剑光劈来。
这道剑光与方才折腰碗挡下的剑光气息一致,显是出自同一人刻录的剑符。
面具人没再抛出那只青色小碗,足尖一点飘至半空,一把圆月弯刀“锵”一声挡下剑光,掀起一阵巨大的气浪。
借着这股气浪,面具人御风后退,正要离去,谁知一道愈加凛冽的剑意破开气浪紧随而至。
方才那剑意只有元婴境小成的境界,眼下这道却是实打实的元婴境大圆满。
面具人一眼便认出这是何人的剑意,不由眸色微凝:“棠溪剑诀?竟是何不归的剑符。”
何不归未入化衰期之前,其剑意只略逊崔云杪半分,乃是涯剑山名副其实的第二剑。这道剑符中的剑意虽非何不归全盛时所刻,却也厉害得紧。
面具人神色凝重起来,一张水墨画轴在他身后缓缓展开,将朱运往那画轴一扔,便手执一把乌黑长剑,冲那道剑意击去。
他剑意所过之处,竟带起一阵冰冷的寒意,无数阴煞之气卷入其中,化作一条黑龙将何不归的剑意绞杀殆尽。
全力一击之后,面具人身上的灵力少了不止三成。刚想张手收回画轴,忽而又是一阵剑啸声咆哮而来。
桃木林受阴煞之气所累,无论日夜皆是张手不见五指的幽暗。此时这片幽暗被剑光照出一片刺目白光,恍若烈阳熠熠照耀。
感应到剑光里的熟悉剑意,面具人不由得长眉一挑。
段木槿与何不归。
这是一气儿破了两块剑符?
段木槿是如今的涯剑山名副其实的第二剑,其剑意比何不归的剑意还要厉害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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