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神力,他们同凡人也没甚差别。”
怀生皱了皱眉:“那我们是正在历劫吗?”
辞婴缓缓摇头:“不是,神族下凡历劫,会封住原有的记忆,用肉身凡胎的身份再过一世。我们不过是机缘巧合来到这里,是此地的过客。既然是过客,那便不要干涉这里的因果。”
他将怀生慢慢变暖的另一只手朝炭盆推了推,道:“无论是天灾人祸还是生老病死,都莫要干涉,除非你想背负上不必要的因果。”
怀生眼中流露出一丝迷茫:“是天地赐予我一身神力。既如此,守护这天地苍生,难道不是作为一个神族的天命吗?”
辞婴看了看她,没说话。
每个神族的天命都不一样,她有她的天命,辞婴不可干涉她对天命的探索和觉悟。
在问出那句话之后,厢房里陷入一片静寂。
良久,便见她摇一摇头,一字一句道:“虽我还不知我的天命是什么,但我这一身秉天地之志而生的神力,本就应当要用在这天地里。”
她看向辞婴,眼中迷茫之色渐渐散去,又散发出独属于她的神彩来。
“烟火城也在这天地里,住在烟火城的凡人们自然也是。我既然来了,怎可冷眼旁观?即便我神力不在,也要尽一个神族该尽的责任。”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她眼中明光熠熠,像是照见了本我心性一般。
辞婴望着她。
眼前姑娘脸上挂着细石割开的血痕,双唇干裂苍白,用发带束绑的道髻松松垮垮地歪横在头顶。
堂堂一个神女,形容如此狼狈。要隔从前,辞婴多少要说句难听的话刺一刺。
然此时此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心中隐隐有个预感:这小神女日后一定会吃很多很多苦。
一场雪崩冲走了归云镇的喜气,许多户人家挂起了白幡,唢呐声声,日夜不停。
小神女忙得脚不沾地,不是去山里扛木头做棺木,便是拿着刀给那些逝去的凡人刻安魂用的牌位。
辞婴倚在窗边,看她用那尚未消肿的手指笨拙地拿刻刀刻字,心说这姑娘平素总是很随和,但在某些事上却轴得很。
他本是不愿沾染归云镇的因果,只想一恢复便离开此地。
但他实在看不惯她那刻得丑了吧唧的字,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厢房,拎着张缺腿木椅便坐在檐下,纡尊降贵道:“丑死了,刀给我。”
小神女低头看灵牌上的字,说:“不丑呀,大家都说我刻得很好。”
嘴里挽着尊,但还是眉眼一弯便把刻刀和灵牌递给辞婴,笑道:“辛苦师兄了!”
数日过去,她一扫消沉,又恢复成从前朝气蓬勃的模样。
辞婴斜睨她,没搭话。
怀生道:“我把名字念给你。”
“不用。”辞婴道,“我知道名字。”
她成日给他叨念归云镇的人和事,神族本就过耳不忘,这归云镇的人家他自然都知道。
辞婴从小便爱炼各种灵宝,这刻刀落入他手便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刻得又快又好。两个白日的工夫,便将三十七面灵牌都刻好了。
仙神们离开天地,只需要身死道消的一刹那。凡人却不然,死后的仪式繁琐而肃穆,告天告地告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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