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心灵手巧簪’吧。”
——“这是辞婴道友给我的礼物么?这簪子实在是太能干了,唔……就叫做‘心灵手巧簪’如何?”
——“……随你。”
眼前少女满是喜悦的声音渐渐与记忆中的声音重合,竟叫辞婴有了一瞬的恍惚。
他送她发簪时,她对情之一字尚且懵懂。跟那些藏在香包里的红豆一样,对他递来的这一支发簪,也只当作是件厉害的灵宝。
是以辞婴到现如今都不确定,在她明白了凡人送红豆意味着什么时,她是否也明白了一个男子给一个女子送发簪意味着什么。
当初她知晓红豆寓意着相思时,曾特地跑来揶揄他:“辞婴道友,昔日在归云镇吃的红豆蒸糕美味吗?”
辞婴听她提及如此久远的事,故作淡定地瞥一瞥她,回答道:“还不错。”
与仙域灵气馥郁的红豆蒸糕相比,归云镇的红豆蒸糕本是相差甚远的。然而当那两块红豆蒸糕入嘴时,辞婴意外地尝到了那馋嘴姑娘说的香甜。
许是因馋嘴姑娘那副心满意足的神态,又许是因着这些红豆里藏着归云镇少年们的痴心妄想,辞婴头一回觉着人间的食物不错。
不仅仅是红豆蒸糕,初春时她与小童们挖回来的山珍野菜,炎夏时从潺潺流水中捕回来的小鱼小虾,深秋时挂在山中的累累硕果,还有凛冬时温在红泥小炉里的烧刀子酒。
这四时四令里的人间烟火,让归云镇这样一个寻常的凡人小镇渐渐生动了起来。
辞婴与怀生在归云镇住了七年。
之后便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告别了归云镇。
他们本是想悄悄离去的,在厢房里留下一封信后,便兀自朝归云山去。
路上,小神女不好意思地挠着脸,语带歉意地说道:“其实我进山杀那只熊兽时,便猜到了回去的路就在咱们掉落的那个巢穴里。只是我实在好奇凡人的生活,便想着多住一段时日再离开,还望辞婴道友莫怪我隐瞒至今。”
辞婴在她将那只熊兽尸体带回猎户家时,实则也猜到了回仙域的路就在归云山。
无论是最初的那只妖蟒还是后来的熊兽,都强悍到近乎成妖。
这两只猛兽正处在兽与妖的临界点,寻找有灵之地是他们的本能。唯归云山有通往仙域的“路”,才能叫它们始终盘桓在此处不肯离去。
后来怀生打回来的猛兽虽不及妖蟒和熊兽,但也远超人间猛兽该有的力量。这些猛兽里,最强的便是那只妖蟒,它所占据的地方自然就是离有灵之地最近的地方。
怀生杀死熊兽时,辞婴勉强只能下地走一两步,本就没想要逞强离开。
后来么……自然是因为某位小神女不喜欢一个人历练。
辞婴心想她既然喜欢归云镇,他也不是不可以陪一陪,权当是答谢她那段时日的不离不弃。
再说了,就她那加起来还没一颗红豆重的心机,怕是被人卖了还要笑眯眯给人数银子。
就比如说那位找妹妹找到归云镇来的明月山庄少庄主,遇见她之后,脚都差点儿走不动了,非要邀请她去山庄切磋武功,顺道尝一尝明月山庄的美食。
辞婴一贯喜静,嫌这狂蜂浪蝶吵人。当夜便去那少庄主下榻的客栈找他“切磋”,直到把人切磋走了方罢休。
小神女聊表完歉意后,见他没吱声,不由得觑了觑他。捕捉到她的视线,辞婴瞥她一眼,道:“我怪你了么?”
“不见怪就好。”
小神女稍稍松了口气。这一口气才刚松下不久,后头便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回头一望,竟是无数归云镇的百姓们赶来相送。跑在最前头的便是猎户夫妻,后面跟着许多已经拔高了不少身量的少年们。
小神女最怕离别,宁肯装神弄鬼地离开,也不要面对悲戚戚的离别场面。一把握住辞婴的手,便低声道:“辞婴道友,我们一起画个风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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