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婴在石床躺下,怀生闭关的这一整年,他的灵识无时无刻不在关注洗剑泉,引得灵台刺痛不已。
他揉着眉心道:“紧张什么?你不是喜欢做前辈么?给个机会你好生过把瘾, 顺道借你来做个幌子。”
星诃心生狐疑:“什么幌子?”
辞婴没接话,轻轻挑开眼帘,沉默地望着窗外的雪光。
从前他总想着只要找到她了,便要把心中所有疑惑都问个清楚明白。万没想到,真找到她了,她却以凡人之身降生于人界,彻底忘了过去。
但乾坤镜既然是她的灵力所化,且还是在她自散真灵后方出现的,说明她把后手留在了苍琅。
九天神族之间离心离德,各有各的算计。这后手或许是她置死后生的金蝉脱壳之计,也或许是她为割下过往的脱胎换骨之路。
辞婴不知她是否会恢复从前的记忆,也不知她是否会愿意做回南淮天的扶桑上神。
但她既已经在这里了,他能做的便是护着她顺利飞升上界,再教给她他所知的一切。关于仙域,关于九重天,关于荒墟,关于神族。
辞婴平静道:“在不确定她的心意之前,我不想叫她知晓我的身份。这便是为何我需要一个幌子。”
倘若她只想做苍琅的南怀生,那他便只是苍琅的黎辞婴。
说话时他始终望着窗外,星诃顺着他目光望去,隔着朦胧雪意,隐约看见一点黄澄澄的光。那是从思故堂透出来的光。
星诃只觉这一刻的黎辞婴陌生极了。
跟随辞婴六千多年,星诃自忖他对辞婴的脾性多少有些了解。除却他在闯那些个秘地时的疯狂,这位来历神秘又神通广大的上仙实则非常冷漠。
但不管是疯狂还是冷漠,他都活得极其随心所欲。
星诃从不曾见他如此小心翼翼过。
他看了看辞婴,道:“你需要我这个幌子做些什么?”
辞婴瞥他一眼,神色又恢复从前的散漫,丢过去一个玉简,道:“如今的天地与你沉睡前的天地截然不同,这些个常识你好好记住,免得她有疑问时你一个都答不出。”
九尾天狐从前乃是祖神的神兽之一,祖神身化九树化解天地浩劫,天狐一族自是一同陨落在浩劫之下了。
祖神未曾陨落时,人族尚且不能修炼也不能飞升。现如今的九重天、二十七仙域还有这数不清的修仙界自然再不是星诃熟悉的世界。
他忧伤地看着手中玉简,心说他如今就只得一个魂体,又沉睡了那许多年,也不知道还背不背得下书……
翌日卯时不到,怀生便精神抖擞地来敲门了。
打坐了一夜,她这会儿浑身都是充沛的灵力,一见到辞婴便大言不惭道:“我如今进阶了,先从挥剑两万遍开始吧。”
先前她未开祖窍,第一式五个剑招,她能一气儿挥八千下。如今横跨了一个大境界,两万下想必不在话下。
辞婴闻言便挑了挑眉,道:“行,那就每日都从挥剑两万次开始。”
跟从前一样,辞婴从枫香树折下一根光秃秃的树枝,一口气把第二式的六个剑招使了出来。
虽只是一根树枝,但他演示起第二式来却比握着重水剑演示第一式还要浑然天成,如笔走龙蛇、气吞日月。
演示完后,他便看着怀生问:“剑招都看清了吗?”
“看清了。”
怀生点头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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