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在雷刑台自分真灵和神魂的?
难怪最后两次去烟火城时,她虚弱得犹如病入膏肓的凡人。
辞婴也曾自分过真灵,他知道有多痛。
那是生来便要承受神罚的九黎族都几乎承受不了的痛楚。
究竟是谁逼得她不得不用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九重天?她因何要化作巨木守护这个天道几欲不存的人界?她在这里又遇到了什么,竟逼得她万般因果加身,连神力都散尽,只余一个神魂?
太多太多的问题涌上心头,却又顷刻间散去。
辞婴一身血污地站在那里,沉默地看着被困在里头的小小神魂。
天地间忽然变得极安静,没有雷音,没有风声,连他沉重的呼吸声都消散了。
良久,他缓慢后退一步,望着她的神魂,轻轻地说:“我来替你。南怀生,我来替你。”
青年沙哑的声音还未坠地,他鲜血未干的手指已经点向眉心,化作一股巨力猛地刺入祖窍。
他的动作不带一点迟疑,又快又狠,神色像是冷静,又像是疯狂。
真灵剥离的瞬间,他的灵台顷刻碎裂成一片片。
紫金色真灵缓慢渗入树心,庞大的神力涌出,树心中宛若沉睡的木剑猝然发出一声清啸,裹着她的神魂一倏忽间便消失无踪。
辞婴看见一条无色无相的因果线从树心疾速射向西边。正要循着这条因果线而去,一根木簪冷不丁从树心掉出,亲昵地飞向辞婴。
认出那木簪,他神色微顿,捞过木簪便掠入桃木林,往西追去。
他这具肉身本就是无根木的树心所塑,天生灵体,便是没有神族的真灵,凭他在仙域数万年修炼出的仙元,也足以比拟上仙。
然而他还是失算了一步,真灵剥离、灵台碎裂带来的重创和痛楚,竟是叫他淬不及防缩小至两岁。木簪丢失在桃木林,而他失去所有记忆被崔云杪带回了涯剑山。
但即便失去记忆,他依旧记着她的气息。通过应御寻到南家,又通过南家寻到她。
最后一块记忆碎片归体,辞婴再次站在坡顶的巨树之下,抬头仰望现出枯萎之相的凤凰木。
这参天巨树并非苍琅修士以为的梧桐木,而是嶷荒天的神树凤凰木。
失去的真灵代替怀生的神魂之力,替她支撑住了凤凰木。
扎根在苍琅的这一株凤凰木与辞婴用来塑造分身的无根木一样,皆是神木中神力最为充沛的那一截树心。
嶷荒天的护道者是鹤京上神,辞婴心念电转间便猜到了是这位在助她。
他与上神鹤京曾匆匆打过一次照面,萍水相逢的一次交汇自然称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此时此刻,辞婴对她真真切切地生出一丝感激之情。
至少有人陪着她。
她没有独自一人孤军奋战。
犹记得他们第一次掉落在烟火城,她曾期期艾艾地问他是不是急着离开,又不好意思地与他说她不喜欢一个人行动。
“太孤独了,我喜欢热闹些。”她如是说。
有鹤京助她,她应当不会觉得孤独了吧?
辞婴庆幸的同时,又觉生气。
在烟火城的最后一面,她定然已经猜到了他就是九黎天的黎渊。但她没有寻他襄助。
她甚至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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