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生却是悄悄松下一口气。
应栖禾的情况与云渺真君不一样,她这具肉身是寿元将至而起的衰老,她的本源之力应是能派上用场。只要能再延续肉身的生机,应姗师伯便不必陷入沉睡以魂养魂了。
“可否请前辈应承我一事?”怀生道。
应栖禾毫不迟疑道:“但说无妨,只要我应栖禾能做到的,必竭力为之。”
丹堂长老守着灵冢大门,瞧见应姗一行人的身影,忙恭敬道:“几位宗主请往这边来。”
密室里,应栖禾听罢怀生的请求,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她旋即又笑开了,颔首道:“不敢请尔,固所愿也。”
就在这时,石门“吱嘎”一响,六道人影鱼贯而入。
应栖禾是镌刻苍琅历史的一块碑石,便是在五大宗的宗主面前,也是德高望重之辈,何不归等人同时执了个晚辈礼。
“见过应前辈。”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便开始罢。”应栖禾手朝旁边一伸,摄过一只火光黯淡的魂灯,揭开贴在上面的符箓。
这是炎危行的魂灯,灯芯中困着一道模糊的人影,正是尉迟聘。
“他的神魂已与兽魂相融,有兽魂相隔,魂梦石无法摄取他的记忆。”应栖禾看向辞婴与怀生,“不知二位可有法子读取他的记忆?”
尉迟聘冷漠地睁开眼,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笃定了无人可以搜他魂。他掀眸看向何不归几位宗主,只是匆匆忙忙的一眼,便叫他面上的笑意一凝。
“崔云杪呢?”这话是对着何不归问的,“我以为她会亲自来给我一个痛快。”
何不归沉默不语。
尉迟聘打量着他,突然“嗤”地一笑:“她已经陨落了?”
这个在剑影阵中依旧淡定的青年终于失去了他的从容,怒意一点一点攀上他苍白扭曲的脸。
“我本可以助她渡过化衰期活下去,一同飞升上界!你们为何不信我?宁肯守着一个终将毁灭的天地,也不愿去开辟一条真正的活路!一个已经被舍弃的修仙界,你们真以为能起死回生?”
尉迟聘的质问从魂灯传出,言语间的怒火跃然纸上,但却无一人回应他。怒意很快从他面上褪去,他疲惫地闭上眼。
辞婴注视着与尉迟聘融为一体的几只兽魂,沉吟道:“我若是施展读魂术,他的神魂撑不过一息便会消散。”
怀生思忖片刻,也道:“我这里有一缕初宿给我的红莲业火,兴许能将兽魂剥离。但他神魂与兽魂融合得太过彻底,只怕兽魂一剥离,便会即刻陨落。”
应栖禾对此早有预料,闻言也不觉失望,颔首道:“那便试一试罢。”
“不必试了,我在我的神魂下了一枚禁制,兽魂一旦剥离,我这点残魂会立即自爆。”尉迟聘心狠手辣,对自己同样如此,“应前辈若不想陪我一起死,最好别轻举妄动。”
应栖禾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忽又听尉迟聘道:“你们不过是想知道曾经出现在苍琅的漩涡通往何处,我嘴中的上界又是何处。你们宁肯死在苍琅也不去那地方,说与你们听又何妨。”
尉迟聘始终闭着眼,神色再不见一星怒意,平静道:“这两处都是同一个地方。”
尉迟聘手段尽出便是为了谋求一线活下去的机会,如此爽快便开口,倒是叫众人颇为意外。
辞婴冷不丁问道:“可是一个遍布凶兽和死怨之气的地方?”
尉迟聘霍然睁眼,道:“你果然知道这个地方。没错,就是一个凶兽统治,死怨之气弥漫的界域。那界域没有灵气,也没有日月星辰。天如泼墨,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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