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样一个傻子。
怀生笑道:“所以过去不重要,重要的是将来。”
辞婴没说话,环在她腰背的手臂忍不住多用了一分力。
他们在雪夜里紧密相拥,及至手臂传来酸意,怀生方放下踮得高高的脚跟,转而牵住他手,道:“该去灵冢了,应老前辈想必已经醒来。”
两个时辰前,怀生提出要用秘法延续应栖禾这具肉身的生机,如此一来便不必牺牲应姗师伯了。
应栖禾答应得极其爽快,一句话都不多问,只让他们瞒住应姗,两个时辰后回去灵冢。
辞婴应了声“好”,却不急着离开春草阁,抬手丢出一个灵光,朝正在翩翩起舞的金蝶飞去。金蝶一撞上灵光,刹那间变回一个金符飞到辞婴手里。
怀生杏眼微睁,道:“师兄,金符化蝶乃是大吉之兆。”
辞婴收起金符,不紧不慢道:“既是写给我的,那自然是归我。”
怀生哭笑不得,金蝶一旦变回金符,便再也没法化蝶了。
“你要喜欢这金符,我给你再写百八十张。”
眼下还有正事要办,她也不纠结了,拿着应栖禾给的玉符,与辞婴悄悄回到了灵冢。
应栖禾果真已经醒来,她撤去法阵,对怀生道:“应姗那孩子我很了解,既有百无一失的人丹之术可选,必不愿我们冒险动用旁的秘法。”
说罢眼睛一闭,正色道:“开始罢。”
怀生看向辞婴,辞婴会意,解开缠在左腕的发带,操驭发带缓缓缚上应栖禾双目,屏蔽她的五感六识。
怀生祖窍里的九树虚影乃是秘密,动用本源之力时,自也不能叫人知晓。
将灵识沉入祖窍,她来到生死木虚影下,小心翼翼地从树心讨下一点针尖大的本源之力。旋即双手掐诀,以灵力包裹着本源之力,打入应栖禾心窍,顺着经脉渗入她的四肢百骸。
应栖禾身上亮起一阵明亮的绿芒,伴随生机融入肉身,她面上的皱纹一根根消失,白发复乌,面露红润,竟是恢复成一个年若十七、八的俊秀少年。
这枯木逢春、化腐朽为神奇的一幕若是叫旁人看见,定要瞠目结舌。
怀生放出灵识扫过应栖禾的身体,迟疑道:“师兄,我按照你说的,只取了牛毫大的一点,应当够了吧。”
辞婴斜瞥她一眼:“你以为你的本源之力是地里的白菜么?这么一点足够她的肉身再支撑五百年。”
怀生闻言松了一口气:“五百年足矣,比应姗师伯余下的寿元都要多了。五百年后,苍琅一定能回到天地因果里。”
说罢一揩额角冷汗,只是零星一点本源之力便已叫她累得不行。但一想到应姗不必陷入沉睡,又觉这点疲乏实在是太值当了。
辞婴摄回发带,应栖禾五感六识归来,只觉自己像是一夜间扫除病灶的重病之人,忽然便有了力量,如获新生,再不见一丝腐朽之气。
这蓬勃的生气她已许久不曾体验过,原以为怀生与辞婴的秘法是让她继续困在腐朽的肉身中,再苟延个百余年,不想竟是如此奇效。
应栖禾从棺椁里站起,右手握拳抵在心窍之下,冲怀生与辞婴行了一个古老的敬谢之礼。
“多谢二位。”
怀生慌忙摆手:“应老前辈为了苍琅牺牲良多,实在不必言谢。我乃苍琅修士,这本就是我该做的。”
她自诩是苍琅修士,比重获生机的肉身更叫应栖禾开怀。见二人要离去,她唇角微动,正要说话,忽又听怀生道:“不必准备谢礼,我会让应姗师伯多做些云乳桃花糕犒劳我与师兄。”
应栖禾不由失笑,这时,她耳中突然递入一道传音。她神色一怔,待反应过来,密室里已经没有怀生与辞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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