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窗后的姑娘默不作声,片刻后才笑着问他:“辞婴道友,你什么时候回屋子来?”
这下换他沉默了。头一回心生懊恼,觉着这下界的风雪还是不够冷不够暴烈,竟是没法叫他鼓噪的血冷却下去。
半晌他道:“你到榻上去,我在窗外守着。”
她却是不应,“总归我睡不着,干脆看一会儿话本罢。”
说着便背对着他点了灯,捡起一本话本默默翻了起来。
辞婴从白榆跃下,悄然无息来在窗边,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大半涌入室内的寒风。屋内烛火晃动,半倚在榻上的姑娘从话本里抬起眼看他。
二人对视瞬息便兀自错开了目光,一个继续看手里的书,却半天都不翻一页。一个盯着摇晃的烛灯,等着风吹灭血肉里的欲念。
暗潮涌动的夜里,一个声音忽然在静谧中杀了进来——
“黎辞婴,我愿意认豆芽菜为主!”
星诃突兀响起的声音将辞婴从过往的梦里醒来,目光掠过昏暗的剑主洞府,他凌乱的心神一时竟是无法收拢,看向星诃的目光犹带迟滞。
星诃一双狐狸眼睁得溜圆,一脸子壮士断腕的决绝,“你日后是不是会以黎渊的身份回到豆芽菜身边?”
辞婴眸光渐渐聚拢,“不会。”
就像她对他永远是南怀生,他于她也永远只是黎辞婴。
星诃还欲再问,却见端坐在石床上的辞婴倏忽一下消失在洞府里。
枫香树落下一团细雪,辞婴的身影无声出现在枫香树上。他蹙眉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慢慢回忆起在烟火城做的那个梦。
从前只觉这梦太过匪夷所思,只当是他心中欲念的投射,是以一梦过后,他再不曾回想,也不敢回想。
如今再细忖,却觉那个梦未必是梦。
梦中插在她发髻里的木簪簪头凝着一点幽蓝,那是前几日他炼制在里头的魂灯。也就是说,一万多年前他在烟火城梦见的这根簪子,是一万多年后在苍琅出现的木簪。
辞婴的心重重一跳。
熟悉的“吱嘎”声在夜色中冷不丁响起,昏黄灯光从大开的窗牖里淌出。少女站在窗后,静静地看着他。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刹那间如光阴流转、逝水逆流,叫辞婴陷入今夕何夕的错乱中。
然而她清清楚楚的一声“师兄”,却又叫他顷刻间清醒过来。
梦中她在他怀中,也曾含糊地唤了他一声“师兄”。
怀生唤出那一声“师兄”后,正要瞬移到他身旁,结果她体内的气机冷不丁一动,熟悉的幽寒气息无声出现在她身后。
怀生回身望去,一眼撞入辞婴深沉的目光里。
须臾,他道:“我来苍琅之前总想着要同你讨一个答案,今日我权当得到你的答案了。”
什么答案?怀生被他说得一懵,只她无暇忖度这话的深意,因说完这话后辞婴忽然抬起手轻触她脖子。
只见冰凉的手指顺着她脖子的曲线缓缓下移,停在她领口的衣襟处。怀生垂下视线瞥一眼他停在衣襟的手,旋即又抬眼,安静地看着他。
辞婴捏住那块单薄的布料,一面凝视她,一面往旁边扯开一截,露出她左侧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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