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假装不知道它今天已经被助理溜过了,又找出垃圾袋和驱蚊喷雾,准备工作刚做完,手机就又震了一下。
“9:3:3:1:我到了”
这么快?
叶惊星皱了下眉,又有点无奈地笑了,带上施拉姆出门。
电梯里,叶惊星拍了拍它的狗头,笑着说:“旺旺,给你个惊喜。”
施拉姆眼中疑惑更甚,但它觉得主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突然叫它的小名也肯定不是无缘无故,一头雾水但顺从地跟着他出了门。
楚北靠在旋转门边上插着兜玩手机,听见电梯门响就回过头来。他今天换了一件美式复古短袖衬衫,不是棉质,而是挺括的防水面料,搭了条工装裤,比起平时T恤配短裤的大爷风穿搭,这身干练很多,也很衬身材比例,当然,时尚完成度还是靠脸。
叶惊星多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一边觉得楚北的意图太过明显,有点想笑,另一边又因为这明显的意图而感到一丝难以言喻的窘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手上就传来一阵强劲的力道,是施拉姆飞奔了出去,他被扯得一个踉跄,有些狼狈地被牵引绳拽到楚北跟前。
施拉姆对自己的体温和体重显然没有自知之明,也有可能是被意料之外的狂喜冲昏了头脑,它还当自己是当年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小土狗,跳起来一个猛子扎进楚北怀里。楚北被它的重量压得差点当场躺下,好险抱住了。
有点扎手但温暖厚实的毛,在他胸口上瞎按的爪子,摇得起劲的尾巴,凑到他面前一直嗅闻的湿漉漉的鼻头,咧着嘴喘着气,像是太热了,也像是太开心了。叶惊星应该刚洗过它,沐浴露的香气混着小狗味,在他怀里快乐地涌动,好像这几年来从未分开过。
相比之下,人的久别重逢,显得特别故作轻松。
“长这么大了,”楚北语气里有点新奇,又有点惆怅,费劲把狗颠了一下,“你差一点就要谋杀亲爹了你知道不。”
“它也不是你亲生的啊。”叶惊星道。
楚北抱着狗看了他一会儿,叹了口气:“也对,它现在是你儿子了。”
“神经啊,”叶惊星没有和宠物父子相称的喜好,闻言扯了下嘴角,“你爱当爹就当吧。”
也确实和亲爹差不多,在孩子的生活里基本没存在过。
沿着指示牌往空中花园走,道路分作两条长长的拱廊,侧边是带喷泉的水潭,中间是一列花团锦簇的园林造景,昏黄柔和的灯光装点着夜色。
施拉姆被楚北放了下来,依旧恋恋不舍地蹭着他走,偶尔回头看看叶惊星。楚北一会儿叫狗“旺旺”,一会儿叫狗“施拉姆”,狗对他哼唧,他就也哼唧回去,神秘的跨物种交流。叶惊星被这一人一狗整无语了,抱着手臂慢悠悠地跟着他俩后头。
楚北陪着狗溜达了一会儿,有点疑惑道:“它不跑吗?”
叶惊星不敢说是因为它之前已经被溜得没力气了所以才能这么闲庭信步,只是嗯啊两下搪塞作答。
两人还是没有什么话聊,但气氛比白天缓和不少。即使没有话语的填充,仲夏夜的流水和虫鸣、还有小狗爪子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都足以把这段沉默修饰成一段美好而静谧的空镜。他们两个行走在其间,不像爱侣,也不像怨偶,说朋友太疏离,说陌路又有联系。
或许任何关系都不能够形容他们的关系。哪怕让施拉姆用小狗的语言来讲,它大概也哼唧不清楚。
叶惊星如此思虑着,抱着破罐子破摔精神,和楚北岁月静好地散步到了拱廊尽头,却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当即爆了句粗口。
“郑慕?”
郑慕愣愣地应了一声。这两人一狗的画面在他眼里堪称诡异,花园、喷泉、拱廊、晚灯,意象明确,构图稳定,仿佛cp超话里的同人图实体化,把他惊得下颌骨都差点紊乱。
叶惊星看见他的第一眼还有点慌乱心虚,下一刻便想,我是早恋的高中生吗?他是教导主任吗?我慌什么?又在心底确认一遍他和楚北清清白白,随即一脸泰然地先发制人道:“你怎么在这?”
郑慕舌头差点打结:“我……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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