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才是会舍弃可能的那个人。
因为他真心喜欢他。
节目录完之后,陈望轩还想找他们约饭,但叶惊星回绝了,说是有私事要处理,陈望轩无语片刻,摆摆手说那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便自行离开。
但其实他这回真猜错了。简单吃过饭后,楚北开车带着叶惊星去了城郊的墓园。
叶惊星带着一束花,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反倒是楚北时不时与他闲谈两句,情绪很平和,还没有他杀青那晚唱歌的时候低迷。
“你待会儿也去跟我爸说两句吧。”楚北说。
“可以吗?”叶惊星想了想,“叔叔能接受吗?”
楚北笑了笑:“他不接受也只能接受了,大不了托梦骂我一顿。”
叶惊星也笑了:“怎么这样。”
他没来过公墓,不过和他想象的样子差不多。灰色的墓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像一座居民格外安静的文明小区,最喧嚣的声音是风吹树叶的声响。走在这里,脚步不自觉就会放得很轻。远处隐隐有家属的哭声,也是沙哑而低沉的。
叶惊星从小都不怎么恐惧死亡,相反,他觉得已知的归宿会令人感到安宁。行走在灰色的墓碑和深绿的树之间,像行走在生与死的走廊里,人世哄哄几十年,到最后,也不会比一片叶子更吵。
楚北在去看楚臻年的路上,沿途还去看了另外几座碑,有前几年病逝的年轻女大学生,有合葬的夫妻,有中年人提前买好的空墓地。他边走边小声跟叶惊星说,女大学生的父母曾经送过他猪肉大葱馅的水饺,合葬夫妻的孩子每年来都会给前后相邻的碑前也送束花,那个提前买墓地的中年人,每年都会来和他的墓碑一起过生日,是个很阳光的人。
这么聊着聊着,就走到了楚臻年的墓碑前。碑文写得很简单,楚北和他妈妈都不太懂得遣词造句,全家最会说漂亮话的人在碑上宽容地看着他们微笑。
碑前已经有了一束花,大概是妈妈来过。楚北把他和叶惊星买的花,连带着这一年他出演的影视剧的dvd都放在墓碑前,轻声说:“爸,在那边还好吧?我妈估计把该说的都跟你说了,我就不多嘴了,不过她大概没说我有对象了……”
叶惊星还沉浸在沉重的情绪里,闻言错愕地转头看向楚北,他却依然神情自若,还笑了笑:“就是我身边这位,是个帅小伙子吧?我猜你大概接受不了,你就当我给自己找了个哥好了,反正我是不会和他分开的。想抽我骂我的话,冲我来就好,别打扰他。”
叶惊星心想他要是楚北他爹,听了这一番棒槌语录,就是没想抽他都得意思两下了。但楚北说得还挺高兴的:“总之,你不用担心以后没人管我了,有他看着呢。”
他发表完这一通恋爱宣言,就转头看着叶惊星。叶惊星顿感肩膀一沉,总觉得冥冥之中有双犀利的眼睛盯着自己。
“叔叔好,”他硬着头皮鞠了个躬,脑子里打好的腹稿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自我介绍,姓名职业年龄身份一应俱全,楚北在一旁边听边乐,又听他接着说,“我知道糍粑不容易,我会尽我所能照看他的。”
叶惊星说完,回头看见楚北正直直地望着自己,紧张道:“我哪里说得不好吗?”
“没,”楚北笑道,“你一看就靠谱,长辈都会喜欢你的。”
“你就哄我吧,”叶惊星摇头笑笑,“我不怎么会和长辈相处,就连跟我妈,有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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