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德哥哥。”女孩将缝隙拉宽,很小声地唤两三步外的男孩。
男孩单手紧紧抱着纸袋里的面包,指尖碰唇,示意小女孩不要出声。
小女孩看见面包,眼睛一下明亮,她让口中的“伯德哥哥”进门,然后小心翼翼将门再次关闭。
门后是一条走道,走到尽头就是楼梯,楼梯的左边是教室和教堂,右边是杂物房和厨房,而楼上就是睡觉的卧室。伯德脚步走得极轻极快,牵着小女孩赶紧上楼。
孤儿院有三间是属于孩子的居住室,伯德上二楼朝右边走廊步去,在尽头的第二间房停下脚步,女孩帮忙拧动门把手,“吱呀”门开了。
在房间里等待伯德的孩子听见声音,一个个先看过来,然后从床上下来迎接他。
“伯德哥哥。”
他们将伯德当作哥哥,因为孤儿院里年纪最大的就是十二岁的他,其次是门口迎接他的女孩尤娜。
尤娜示意他们要小声,不要引起神父和修女的注意,接着轻轻关上门。
其中一个小男孩拨动尤娜送给他的八音盒,钢琴弹奏的音乐缓缓流出,他希望通过这样来掩盖房间里其他的响声。
房间的布置很简陋,只有几张木头打造的小床,中间由并排的两张旧书桌隔开,桌上摆放着一些日常用的物品和孩子们四处收集的报纸。
他们的房间是没有椅子的,于是两个或三个相挨坐上床边,睁着亮晶晶的双眼期待着伯德。
伯德把怀里的面包先分给了尤娜,由尤娜再掰成两半分下去,因为伯德抢回来的面包太少了,如果一人一块是不够分的。
孩子们拿到面包先闻一闻,尽管已经凉了,但奶香味依然在,还没有吃进嘴里,他们就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似乎一块能够充饥的面包就是他们的全世界。
最后半片面包,尤娜给了伯德,她分明比伯德小半岁,却如同长姐,有好吃的好玩的总会留给他。
“我在外面吃过了。”伯德纯真地笑一笑。
然而就在八音盒的钢琴声戛然而止后,他的肚皮“咕噜噜”地抗议了。
尤娜也浅浅笑了,温柔地说:“父亲会有吃的给我,你先吃,没关系。”
神父加里韦斯特就是尤娜口中的父亲,这家孤儿院的管理者。
伯德由衷的不喜欢这个五十几岁,整日穿着黑沉沉的袍子,胸前缀着银色十字架却满嘴鬼话的男人。因为这个人渣以耶稣的名义,只允许他们一天吃一顿,致使他们每天都在挨饿,甚至饿得夜里也无法入睡。
孤儿院收留他们这样无家可归的孩子是报纸上写的所谓的做慈善,伯德虽然年纪小,但他明白慈善是什么意思,可是他在韦斯特神父的身上,看不见一种叫善良的品质。
那个男人刻薄并且不好惹,他不明白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成为神父和慈善家。
八音盒中的机关再次转动,门猛地被推开了,在场的孩子都吓了一跳,韦斯特神父犹如张牙舞爪的怪物,黑着脸站在门前。他首先朝伯德下手,拽住了骨瘦如柴的手臂低吼,“肮脏的东西,谁批准你踏出铁门半步!给我滚去禁闭室反省!”
伯德在来孤儿院之前也是乞丐,白天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乞讨,夜里睡在脏乱不堪的巷子中,生活里只有臭水沟的味道和满地乱窜的老鼠。不是每一次向行人伸手,都会有好心的回应,必要时,他要从野狗的嘴里抢吃的,哪怕是长了蛆的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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