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着的懒人沙发上的样子。
视频里的每一帧都是被精挑细选后留下的,有些他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拍的,有些不知道。
从纷纷飘落的雪花到余晖笼罩下的学校天台,从清晨冬雾弥漫的天水街再到午后老旧的器材室,谭璟扬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就是继准眼中的自己。
最后一个画面是在前往眉城的路上,他叼着从继准嘴里抢下的棒棒糖转头看向车窗外迅速倒退的稀疏灯火,眼底浸着得逞般的笑意。谭璟扬之前从未发现,原来自己的眼里也可以是有光的。
这段视频他又翻来覆去看了不知多少次,前几回脑子都还是混沌的,画面里明明都是自己,可眼前浮现出的却都是继准的样子。后来慢慢拉回些了理智,才发现继准其实相当具有视听审美。他学过美术所以大底知道些色彩和构图,虽然这条视频只是拿手机拍的,但从运镜到画面设计都显得十分成熟。
“我说你能不能半夜躲被窝里自个儿偷偷看啊。”
继准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厨房门口,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说:“都循环播放无数遍了,我在外头听的脚指头都在使劲往地里抠。”
“好听。”谭璟扬看着继准,抿唇勾起一抹深深的弧度,“谢谢你,继准。”
“咳,嗯。”继准舔了下嘴角,促声说了句,“生日快乐啊。”
“我过会儿就发朋友圈。”
“啊?!”继准吓得一惊,慌忙道,“那你等我先给你换个背景音乐再发!”
“呵。”谭璟扬低低笑了声,缓声说,“逗你的。”
他才舍不得把继准送他的歌发给其他人听,那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
雨仍在下,汇聚在屋外墙角的水沟里,向着坡下的水塘流去。不远处的人家栽种着一棵腊梅,被雨水浸润过后释放着若有似无的凛冽香气,从窗户的缝隙中飘了进来。
继准用热水简单地擦洗完后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在不大的屋中漫无目的地瞎晃荡。侧卧的门缝虚掩着,从里面透出柔和的光。
谭璟扬斜靠在谭乐的小床边,正戴着眼镜,聚精会神地翻看一本泛黄的旧书,是他随便从他爸的书柜里翻出来的。
“小乐睡着了么?”继准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压低嗓音问谭璟扬。
谭璟扬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了谭乐一眼点点头说:“刚睡着。”
他合上书本又帮谭乐往上牵了牵被角,而后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蹭起身,关了台灯,带着继准走出侧卧,掩上了房门。
“要不还是我睡小屋,你跟小乐去主卧吧。”继准抬头对谭璟扬道,“外面打雷,别再半夜吓着他。”
“算了吧,好不容易才哄睡着,再把他叫醒挪地方又得折腾半天。”谭璟扬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哎,也是。”
两人回到主卧,谭璟扬从柜子里腾出了一条厚被子换上。讲真的,那被子有点潮了,盖在身上凉冰冰的半天也焐不暖,好在闻起来倒还干干净净。
谭璟扬拧开台灯,一只手垫在脑后倚在床背上,目光移向了对面桌子上那台盖着天鹅绒的老式录音机。回忆如同潮水,又渐渐涌现了上来……
继准恰好此时翻了个身,在对上谭璟扬悠远的目光后微微一怔,随即也跟着他朝录音机看去。
“刚趁你在小屋,偷偷掀开看了眼。”继准抬起身,冲谭璟扬眨眨眼说,“日立老原装了吧?我家以前也有一台,现在少说能卖个一万多块钱呢。”
“嗯。”谭璟扬回过神淡淡笑了下,“以前我爸在广州买的,说我妈当时一见了就走不动道,最后愣是花了他好几个月工资才带回来。”
“家里有磁带没,试试还能用不?”继准说着就要下床,被谭璟扬一把按住。
“太冷了,你在床上待着。”谭璟扬说完掀开被子走到桌前,轻轻拉开了抽屉。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许多磁带,被分门别类地贴好了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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