缦抹了下手上的水渍,声音微微往上挑,面色却淡下来,“我说了,离我远点。”
她看对方的眼神,像看垃圾。
这态度可把对方刺激得快要炸了,“你——”
争执刚起,附近一道低冷沉郁的男声忽然传来,“哪儿来的?好大的派头。”
音量不高,可周围在一瞬间静了。
顺着声源看过去,斜对过屏风里,一个男人正靠在血檀雕花扶手椅上,整个人懒懒散散的。
极度松弛的姿势。
但他颀长挺拔的身形和硬朗阴鸷的轮廓,又让人觉出一种奇特的违和感:
好像不该如此。
他该是紧绷的、致命的,像丛林黑暗里蛰伏的凶兽,平和下潜藏危险。
很奇怪。
记忆里这是初次见面,她却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谢青缦有那么几秒的出神。
叶延生掀了掀眼皮,朝她的方向看过来,没什么温度地评价了一个字:
“吵。”
四下瞬间静了,如浸冰雪的死寂。
男人声音并不高,甚至透着点儿不太走心的轻淡。
但仅凭一个字,周遭的人寒蝉仗马。
傻子都能看出来,这票人都是个顶个的贵胄,依然要看着他脸色行事。
丫就是一祖宗。
第6章 冷酒春山 他硬是将她的挣扎按了回去……
视线在空气中无声交错,有种短兵相接的错觉。
二楼的光线折过屏风,明暗交错,落在叶延生周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风格阴沉冷郁,在高贵和颓靡之间,包藏了几分桀骜。明明姿态闲散,甚至随性,他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凶性和狠劲儿。
他在看她。
审视的目光,存在感太强,侵略性也太强,但在她感到冒犯前,他又特有“分寸”地挪开了视线。
短暂的几秒间,微妙感无声蔓延开。
谢青缦心头一跳。
其实她压根没想起这号人物来,她只是不习惯,不习惯他刚刚像锁定猎物一样的视线。
无法捕捉,也无法抗拒。
但也由不得她细想,因为熟悉感刚涌上来,就被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冲散了。
“您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要是让我小叔知道了,又要怪我礼数不周了。”
这边刚闹起来,就被叫停。
不必叶延生再说什么,一个年轻人步履匆匆地赶来,隔了老远就听到他笑着招呼。
台前经理正愁眉苦脸地跟在他身后。
从随行的人员和阵仗就能看出来,他应该是这儿的幕后主人。
“我小叔……”
会所的幕后老板微妙地停顿了下。
环视完,只看到裴泽坐在叶延生旁边,他才试探地问,“他没跟您一块儿啊?”
大约真的是被吵到心烦,叶延生看上去兴致不高,撂下一句“顺道”,似笑非笑:“是没来,不然也能赶上一场好戏。”
这语气,倒也算不上不快。
说话的人平静,话也像是无心,但周围听到的人各怀心事。
流动的空气似乎都缓慢下来。
会所幕后老板听到“没来”二字,表情微松,像是舒了一口气。
但他显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对着叶延生始终客气,连着赔了两句不是。
等转头看向旁人时,他的脸色才直接垮了,难看到算得上阴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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