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除了殿下,她还能叫他什么呢?
她突然发现,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真名。
宗懔抬手,掐住她小巧下颌,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掀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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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单名一字懔,懔懔焉若恃腐索之扞馬,即为孤名。孤字伯敬,林敬之名,并非全然欺你。”
他说时颇肃正,然说完之后,却只换来一张带着几分空茫的脸。
郦兰心睫羽飞速颤动过,只觉得他刚刚说的一长句像是一股水,从她左边耳朵咻地流到了右边耳朵,没在脑海里留下半点印象。
而且,其实,她真远没到博览群书,辨识万句的地步。
所以……
“什,什么?”她茫然地望着他,“什么马?”
他刚刚说自己单名一个字,然后,然后应该是解释了一下是哪个字,但是她就能听懂“焉”、“之”、“马”,意思是他的真名和马有关吗?
后面的句子她也听见了,字伯敬,敬应该还是林敬的敬,所以,他的化名也不全是造假。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没听懂他的大名是什么。
更糟糕的是,她连装一装“噢原来是那个字”都装不成,因为她根本重复不出来他刚刚说的那个句子。
只能呆呆望着他,看他的脸色一下青一下黑,最后,咬牙切齿。
一把将她翻回身去,从背后抱着她,牵起她的手,把她掌心摊开。
指尖一笔一画,慢慢在她手心上写完他名。
写完后,下巴压到她肩颈处,不满:“知晓了么?”
她缓缓摇了摇头,僵了一下,又立马点点头。
气得发笑,但也没法子,恨恨拉过她手,又写了许多遍。
直到她总算记下这个她没见过的字,能自个儿在他手心里慢慢写一遍了。
妆镜无声,静静映着。
写得一笔一画都准确无误了,才总算过了这坎,郦兰心几乎是大松一口气。
但事儿还没完,身后人又幽幽沉沉贴着她耳朵:“你既然知道孤名了,那就不许再叫孤殿下。”
虽然他听过无数人如此唤他,早成了骨子里的习惯,但外人是外人,她是他的妇人,怎么能和旁的人叫的一样。
“那,叫什么?”郦兰心怕他喜怒无常,低声问。
不让叫殿下,还告诉了她他的真名,难不成,还真让她叫回他“阿敬”么。
“……寻常妇人,是如何唤自己夫君的?”他默了一瞬,微勾唇,好心给她提示。
然而她下意识抗拒,赧然:“什么夫君……”
她和他无媒无聘,他怎么就是她的夫了。
“你说什么。”威逼转瞬即至。
郦兰心瞬间寒毛直立,抿紧唇不说话,垂下眼状若思考。
而她确实也在想。
妇人,称呼自己的夫君?
在小山乡里,女人们管自家丈夫有很多种叫法,“我家那个死人”,“死鬼”、“窝囊废”、“脓包饭桶”、“杀千刀的”……
后来到了京城,世家府邸里的叫法,就很不一样了,也规矩得多。
婆母管公爹叫“老爷”,大嫂在正式场合,管大哥叫“大爷”,私下叫“阿湛”。
她刚入京时被教规矩,管许渝叫“二爷”,后来,就一直叫二爷。
那,
郦兰心犹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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