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对了。可她多么希望她不要猜对。
他从来是个爱憎极端的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苏冼文。
这个名字,连她都快想不起来了。
可是他,却牢牢记得,且记得如此清楚,与她争吵时,将这个名字随口便说了出来。
她的瞳中骤然烧起怒火,泪痕如剑印:“你说过,我们之间的事,不牵连旁人。”
宗懔面无表情,盯着她片霎,才开口:“他觊觎你,要提亲娶你。”
“觊觎?什么叫觊觎?”郦兰心怒极反笑,“私谋不应得之物为觊觎,希图非分之望为觊觎。”
“他根本就不知道你我的事!他只是个无辜的人!”
宗懔漠然:“朕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外调离京罢了。”
“外调离京。”她径自重复他说得这四个字,笑容惨淡,“你究竟还要做这样的事做多少回?你就这么介意,你就这么恨不能把和我有关的人统统驱逐?”
“许渝的坟,也是你特下的令。”
想起许渝的棺椁远走西北,剩下的许氏族人俱是老弱妇孺,他的棺椁坟墓或许根本没有人好生照看,而她嫁他一场,却连他的衣冠冢都不能立,如今更是连香火都供奉不了,郦兰心鼻尖泛起阵阵极酸。
当初京中参与逆王之乱的臣工世府何其之多,可坟也要跟着流放的,只许氏一门。
都是因为她。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依旧毫无悔意。
他说他会改,会补偿她,然而她知道他的劣性,他会瞒着她继续做他自己觉得满意的事。
他如果不悔,不改,日后,她身边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莫名其妙地被开罪牵连。
“你有我,就够了。”宗懔敛眸,声微冷,“再者,兰娘,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心狠手辣,苏冼文是外调为官,不是流放为奴,至于许渝,许氏谋逆,他虽死了,不曾参与,到底也是许氏之人,不过是移坟——”
“你刚才说,你要补偿我,不论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是么?”妇人轻冷的细声响起,截断他的话。
宗懔眉心压沉,疑眸紧盯着她,额颞不知为何,忽地开始颤跳。
郦兰心抹了抹脸上的泪,抬眼直视他,一字一句:“我要你下旨,把二爷的坟迁回来,给他立冢,年年供奉香火。”
“你说得对,我拧巴,我自卑,我薄情,我就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她眼里倔着泪光,“所以,我就不识好歹到底了,我改主意了。”
“你要是不答应这个要求,那也好,我就在这,日日为二爷诵经,我就是老死在这,也不和你回去。”
“当然,你大可以强行逼我走,再接着拿旁人来威胁我,我的软肋,你都知道,如果你想要一具恨你的行尸走肉,随你。”
……
姜胡宝计较着时辰,站在院门外,缓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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