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将人抱了个满怀,正欲深叹,忽地,昏暗中,她轻声问:
“你当时,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宗懔猛地一僵,昏暗中也难掩眸中骤然锐亮,霎时间如临大敌。
郦兰心问完后,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答。
只是耳边呼吸声越来越重。
她缓眨了眨眼,又开口:“我就是想知道而已,我自个儿想不明白。”
“宅子大门锁了,你是翻墙进来的?我屋子里也上了门闩,你怎么开的?”
“我想不通,就总去想。”轻声。
她话音落下,良久,他终于清了清嗓子,
紧接的低声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心虚:“我……是直接走进来的,暗卫翻了院墙,从里头把门打开。”
“你屋子里的门闩,是暗卫把宫里的秘香投入炭盆后,你睡熟了,再用飞钩将门闩打开,你屋子里点了炭盆,窗户不能关,暗卫就从那里,动手。”
他愈说,声音愈低,这辈子也没有这样难捱的时候。
自己个儿把干过的恶事仔细说给受害的人听,且这人还是自己最心爱的心肝肉,这滋味真真是比刀子割脖还难受百倍。
宗懔只觉得还不如出去站着吹一晚上冷风。
“哦。”郦兰心倒平静得很,仰面看着帐顶,沉默了片刻,又问,“那你后边,又是怎么清理痕迹的?我醒过来,也不见哪里弄皱弄脏。”
这她是真觉得奇怪了,她最后那一回,是听到了他整理床榻的声音的,但当时太累,半梦半醒,而且闭着眼,也不知他具体是如何做到的。
宗懔狠摸了摸鼻子,又深掐过眉心,而后咬着牙:“我……每回过来,会带着新的被褥,先铺上两层,然后再带着几床,和你屋里一样的寝具,若是弄脏了,就换上。”
“你会整理床榻?”
“提前,在府里学了。”他已是硬着头皮,干脆该答就答。
“然后你再扛着带来的被褥出去?”
“……嗯。”破罐子破摔。
这句话答完,她便不再问了。
而是默默地转过身,抬手捂住脸,未几,肩膀微微颤抖。
宗懔顿时慌乱,连忙俯身过去:“姊姊,我——”
然而把她扳过来,却猛地顿住声。
只见她紧紧抿着唇,眼泪都快出来了。
正奋力憋着笑。
他霎时呆住了。
郦兰心则把他一把推开,又转过身去,使劲儿吸着气。
她原不该笑的,只是她方才一想象堂堂太子、如今的皇帝,自个儿扛着厚被厚褥来做贼,事情完了还得清扫做活儿,她就忍不住觉得荒谬好笑。
她背对着他,而他呆愣过后,立刻就又从后头贴了上来。
“姊姊,”他叫,小心翼翼,“你不生我气了?”
郦兰心没空搭理他。
“姊姊。”得不到回应,又叫。
她平复了些,不咸不淡应:“嗯。”
他刹那间如觉烟火盛放,眼睛都亮起来,径直抱了上来:“姊姊。”
“嗯。”
“姊姊。”
“嗯。”
“姊姊。”
“……”
她又不答了,拉起被,捂住面,显然觉得他烦人。
但他却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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