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宜笑眯眯地说:
“警官先生,您可以送我们回家吗?对于两位女士来说,莫斯克的夜晚似乎过于危险。”
安德烈忍住笑意,努力严肃着脸。
“愿意为您效劳。”
维塔里耶奶奶看到漂亮的小金毛,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流露了然的笑意。
像是怀念自己的青春,又像是在对某个小家伙幸灾乐祸。
安德烈上前接过何长宜手中的布袋,走在两人最外侧,挡住了黑暗中不怀好意的目光。
何长宜一派乖巧模样,细声细语地问:
“安德烈,我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安德烈目光直视前方,像是路上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
“不,这是我的职责。”
在这段时间,由于何长宜高频出现在火车站,带着山丘一样的行李,像一块血淋淋的鲜肉掉进食人鱼群,几乎每次都会出事,而安德烈每次都会出警。
或许因为这是他负责的区域,或许只是因为他是少有的富有责任心的警察。
总之,何长宜和安德烈的交际越来越多,虽然因公而起,但并不因公结束。
像安德烈这样的小警察工资不高,而他又不愿同流合污,从倒爷身上赚点外快,面对日益高涨的物价,就更加的囊中羞涩。
有好几次,何长宜看到了他制服下所穿衬衣上的补丁。
一个贫穷的现代骑士。
何长宜不会给他钱,但很乐意送他一些钟国商品,然而安德烈执意要付钱,否则他宁愿每顿饭和土豆搏斗。
不过安德烈的同事们却欣然接受,作为回报,他们不会去扣押何长宜和她雇来押车的退伍军人的护照,也会偶尔在心情好时帮忙吓走抢劫犯和小偷。
相比之下,安德烈正直到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正是因为他是纯白的才格外有吸引力。
人总会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种人所吸引。
地铁已经过了高峰期,坐车的人不算多,还有几个空位。
三人分别落座,安德烈坐在何长宜对面,面对她饶有兴致观察的目光,他垂眸盯着立杆,仿佛上面的花纹是旷世大作。
何长宜遗憾地想,真是锻炼出免疫力了,这家伙现在怎么都不脸红呢。
地铁停靠开门,一个东倒西歪的醉汉上了车,一屁股坐到长椅上,与何长宜隔着一个座位,像个不倒翁似的来回晃悠上半身。
安德烈抬眼看过来,犹豫了下,没有动作。
地铁启动,醉汉半闭着眼睛,要睡不睡,垂下头又猛地抬起,与睡意做斗争。
终于,他抵不住发酵的醉意,整个人像软体动物似的滑下来,从坐着到瘫着,最后头一歪,朝着何长宜的方向轰然倒塌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安德烈猛地起身冲上前,一把提着醉汉的脖领将他拎起来坐直。
接着他强行挤进了中间的狭小空位坐下,物理上隔开醉汉。
何长宜歪头看他。
“嗨?”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或者说有些过于近了。
安德烈姿势僵硬,板正得像在练习军用坐姿,也许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何长宜抿嘴忍笑,侧身靠近他的耳朵,轻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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